桃花山庄。
司马迢迢与叶昭躺在了床上,两人都毫无睡意,盯着顶上的纱帐。叶昭方才只略略跟司马迢迢说了江离找过来的事,只是敏感的话语忽略不提。
司马迢迢:“这个辅也在无礼了,都已经分手了,还这么冲过来抓住你,太放肆了些。”
叶昭无语,闭上眼睛假寐。
司马迢迢忽然翻过身,看着叶昭,小心翼翼地道:“昭昭?”
叶昭嗯了一声。
司马迢迢咬了咬嘴唇,道:“前几日我无意偷听到了父王母妃的谈话,是有关老辅的。”
叶昭没有吭声。
司马迢迢继续道:“老辅前些日子忽然死了,因是明面上已不在的人了,江离并没有声张,只悄悄地把将丧事给办了。想来这些日子他接连遭遇分手、丧父的打击,情绪上一时难免会低落。他方才那般找你麻烦,想来还是心里有你,一时不能放下你们那段感情吧。”
叶昭不语。
司马迢迢又看看她,道:“这段时间他放浪形骸,流连风月之地,即使被我皇祖父训斥也还不改。看来、看来还是因为放不下,为情所困所致。”
叶昭翻了一个身子,以背对着司马迢迢,道:“天马上就要亮了,困死了,睡了。”
司马迢迢无奈,只得重新躺好,不久沉沉睡去。
次日直到中午,叶昭与司马迢迢方才起床,慢吞吞地洗漱以后吃饭,东宫嬷嬷已催了几次。叶昭知燕武帝久病卧床,司马迢迢不宜长时间在外,便也催她回去。司马迢迢遂带着随行人员启程回京城。
叶昭遂吩咐将东西也都归置一番,等明日再回叶家。
她去跟小黑小贝丑萌戏耍半日,跟陆牛牛说了会子话,又交待了罗小虎和阿飞阿霞,她不在山庄的时候,便由他们带着那些个少年继续训练,不可荒废了,她抽空会过来考校。罗小虎阿飞阿霞连声答应,请她放心。
叶昭便回转来,一路走着,看到这所院子里几树红白梅花,此时白雪还未化去,映着雪景分外好看,且阵阵清香不时袭来,便想起一句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抬眼看着这玻璃世界白雪红梅,一时竟感受到天地之钟灵,造化之毓秀,自然界万物和鸣、众音相宜而产生的协调之美,真为天地间之至美矣。
叶昭忽觉似有所悟,心中许多事情不禁释然下来,灵台一片清明。
她大步回到厅内,看到白银便道:“去隔壁马场看看大都督是否还在。如果还在,请他今晚过来温酒夜话,挑灯赏梅。”
白银微怔道:“如果不在呢?”昨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委实担心叶昭。
叶昭笑道:“他在不在,这雪、梅、酒却都在,我们不可辜负良辰美景啊。”
又叫道:“珍珠,去整些精致可口小菜,香草,去跟老陶头讨些桃花酒来!今晚我们不醉不眠。”
又敲了一下白银的头:“还不快去!今日须好生取乐,明日回了家里,可没有这般自在了。”
月色如水,梅影疏香。
厅前两张长案上,摆着着美味佳肴。
叶昭请慕辰坐于案前,笑道:“还担心大都督回城了,没想到还能请到大都督,荣幸之至。”
又让珍珠白银陪着如影随行坐在旁边一长案前,那如影随行看到白银对待他们已无往日的冷漠,反而笑语盈盈地给他们倒酒,顿时觉得骨头轻了二两。
叶昭举起一杯,对着慕辰道:“这第一杯酒,多谢大都督当日清香楼救命之恩!”一饮而尽。
慕辰也慢慢喝了下去。
香草过来倒酒,叶昭制止了她,亲自拿起酒壶,给慕辰满上,再给自己也倒上,拿起来又道:“第二杯,要谢大都督当日救我于狼群之中。”又一口喝完。
慕辰也随之饮下。
叶昭又倒上第三杯,道:“这第三杯,我要多谢谢一直以来锦衣卫对我们的帮忙,没有你们,便没有我们的今日!”示意珍珠白银给如影随行也满上,然后大家一起碰杯,同时饮下。
叶昭示意珍珠白银招待好如影随行,二人笑着点头。
叶昭方便对慕辰道:“方才粗粗一算,我竟欠着大都督好多的人情,不是这三杯酒所能代替的,心下惭愧,实在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