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这话月姜就不懂了,往常是程郡主不假,可我今日带来的东西更不假,怎么我带来的东西就要不得呢?”
月姜身姿挺立,面对一众人的质疑丝毫不带有退缩之色。
老伯话说的绝对,被月姜简简单单的反问,支支吾吾一顿不知如何解释。
他转头望回身旁的大家,见众人对来的月姜丧了热情,脸色一个比一个拉的难看。
其实他们心中更信任程氏,是大家不言而喻的事,老伯不打算跟月姜争口舌,做足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我们就要程郡主,她与程家一共帮我们四十年了,没有程郡主,这些东西我们不要!”
有老伯的振臂一呼,其他人纷纷效仿。
从刚开始因为没有程素云亲自来,他们还只是不受布施,到了后来仗着人多,他们自身又是景国不可亏待的遗孤,开始越说越激愤。
甚至将火气到月姜身上,不知不觉责怪起来。
“你才从月国来几日,知道我们曾为景国做的贡献吗,我这条腿就是被敌人砍没的,”那个老伯扯着自己的裤腿,眼睛猩红地对月姜诉起“功勋”来。
“每次下雨天就犯疼,其他人小毛病也多,都是程郡主与程家,他们请宫里给贵人治病的太医为我们治的。”
“可不是,你要没来,程郡主兴许就是我们的太子妃了,你才多大年纪就想跟我们充贤德,不如跟宫里的皇后娘娘再学学。”
说这话的人上下打量了一圈月姜周身,芙蓉面,杨柳腰,凝脂玉肤,眼中惊艳难遮,但终究抵不过想说的诋毁话。
“这模样,还不把殿下迷的晕头转向,一点没程郡主端庄大方。”
“我们就要程郡主,不是程郡主,程氏其他人也行,不然东西我们不要。”
紧接着,这群遗孤们像立誓言一般,手中的碗放在了地上,人拍了拍屁股,直接席地而坐。
有种不等程氏之人过来,绝不受他人的小恩小惠之态。
眼前遗孤的态度呈现的淋漓尽致,月姜早有意料,不急不躁,甚至心态平和地在摊前踱了几步路。
遗孤们见月姜拿他们没法子,周围人竟还接头交耳偷笑。
月姜不将那些声音进耳,语气稍显无奈与惋惜。
“不要怎么能行,经文是华仪殿的僧人日夜不寐抄写的,米汤是从景国粮库中新搬出来熬煮的,件件都是从前惯例,月姜一点没缺斤少两啊!”
即便她这样软声诉说用心,依然没有一个人理会。
反让摊子外一圈看戏的景国普通百姓摇头连连,月姜默默轻瞥他们一眼,不暴露唇边笑意。
她端起摊桌上一碗刚盛好的粟米汤,亲自走到一个妇人与孩童前,对着妇人怀里的孩子笑道。
“大婶,才清晨,过来前一定没用饭吧,孩子怎么禁得住,不如先让孩子垫垫肚子。”
“我们等程郡主来,孩子不饿!”
妇人扭过脸去,连她怀中抱的孩子,也从始至终对月姜端来的米汤毫无渴求之色,一点不像用不起饭的模样。
月姜往手中的粟米汤看去,说是粟米汤,这满稠的浓粥不知需费田农多少心血,居然一点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