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姑娘?”还没等吴蔚开口,对方先发问了,拦住吴蔚的正是那位年轻的姑娘。
吴蔚往后退了一步,拧着眉头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请公子自重。”
“嘿,你还真是个姑娘啊?”女子笑了,目光中透出狡黠之色,索性整个人都挡在了吴蔚的面前,轻咳两声,正色道:“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到我那儿坐坐,陪本公子喝一杯?”
吴蔚暗地里已经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合着自己是被一个小姑娘给调戏了?
眼前这位姑娘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但若是真打起来,吴蔚有把握在三分钟之内制服对方,真正让吴蔚忌惮的是那个还端坐在四方桌后面,自饮自酌,至始至终未置一词的女子。
吴蔚向左闪了一步,对方挡住,吴蔚又闪身向右,对方再次挡住,吴蔚无奈又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公子要是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
闻言,女子将双手背到身后,略扬起光洁的下巴,得意地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可没对你怎么样啊。”
吴蔚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救命啊!救命啊!”看着女子逐渐慌乱的表情,吴蔚冷哼一声,暗道:你当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么?
“你,你别叫!”吴蔚的叫声已经引来了诸多瞩目,如果她再来一句“有人强抢民女”的话,眼前这女子肯定要挨揍,但吴蔚的目的只是脱身,她猛地推了女子一把,借着空隙冲出了酒楼,女子被吴蔚推了一个趔趄,身形不稳向后退了几步,后脚跟磕到门槛儿上,摔了一个屁墩儿。
“喂!”女子羞怒地吼了一声,却只能看着吴蔚越跑越远……
厨房的人拿着竹筐出来还给吴蔚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伙计拎着竹筐来到门口,也不见吴蔚的身影,却看到坐在地上的客人,疑惑地问道:“客官您怎么坐在这儿啊……您看到一位穿蓝色衣裳的客官了吗?”
“没看到!还不快扶我一把?”
“哎,是……”
伙计丢下竹筐把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后者愤愤地踢了门槛儿一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师父,我从来没见过那样泼辣的女子!泼辣还不讲道理!”
年长的女子脸上总算有了些表情,无奈地看了自家徒弟一眼,说道:“人家早就识破我们的身份了,你所谓的撒泼只是人家顺势而为,全身而退的手段,马上就要到了,别再节外生枝了,将你送回去以后,我还有别的事情。”
……
吴蔚一口气跑出两条街,转头见女子没有追来才停下,折腾了这一上午吴蔚也饿了,来到背风处掏出怀中的饼子,大口大口地吃了。
吴蔚掂着手中的铜钱儿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决定先把帐还了,下次再给绣娘买线。
吴蔚来到上次那家药铺,伙计一眼就认出了吴蔚,吴蔚笑着把十五文钱双手奉上,说了些感谢的话,正巧被吃完午饭回来的坐堂郎中碰见,老郎中捋着胡须说道:“姑娘姓什么?家住何处?”
“老先生好,我姓吴,名蔚,暂居清庐县,就在离此地不远的城郊,住在朋友家。”
老郎中微微一怔,这种小地方有名字的女子本就不多,像吴蔚这种与外男自报家门的女子更是不曾见过,不过老郎中反倒是欣赏吴蔚的爽朗与守信,回道:“老夫姓孙,既是这回春堂的东家,也是坐堂的郎中,姑娘中气十足,面色红润自是用不着的,万一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只管过来。”
吴蔚当即笑开了花,搓着手说道:“老先生,我现在正好有一件事儿,想请您老施以援手。”
孙郎中先是一怔,随后大笑起来,他活了大半辈子,经营了四十多年的医馆也算颇有些家底儿,银钱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难得遇到像吴蔚这般有趣的年轻人,当即请吴蔚进了看诊堂。
二人相对而坐,孙郎中说道:“姑娘,说说吧,需要些什么?”
“老先生,我有个朋友需要一些艾草,如果能是艾绒就更好……我不会白要您的,我算是和百味楼谈好了劈柴的供应,一担柴他们给我二十文钱,您就按照市价给我,我卖柴还您,每次给您十文钱,剩下的我要买些日用品。您看成么?”
孙郎中捋了捋胡须,说道:“艾草并非贵重药材,夏天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送你一些也无妨,可总要对症下药……是哪位郎中给你开过方子了?你朋友是什么病,需要艾草?”
“我朋友每次来月事的时候手脚冰凉,额头冒虚汗,浑身无力,我打算弄些艾草回去做成艾条,给她做艾灸。”
孙郎中眼前一亮,问道:“你懂医理?”
吴蔚连忙摆手:“不懂不懂,这不就是民间的土方子吗?”
“姑娘何必谦虚?民间土方中确有:‘灸治未病’的说法,常用于伤寒,偏头痛,风湿之症和冻疮上,据老夫所知,并没有土方子记载了艾灸可以作用在你说的那个病上,不过……艾灸有行血气,去寒湿的功效,对你朋友的身体会有改善,可此时艾灸并不应时,要等到夏秋之际才好。”
“老先生说得极是,不过我朋友的情况真的很严重,所以我想试一试,哪怕有所缓解也是好的……”
……
一刻钟后,吴蔚背着一小袋艾草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回春堂,孙郎中欲把艾草送给吴蔚,但吴蔚坚持给钱,最后以十文钱的价格买了一布袋,约定好下次来市集送柴的时候再结账。
出了回春堂,吴蔚又找了一家规模不错的成衣铺,进到里面直说要找老板谈一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