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岫岫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她的样子只能用异常狼狈来形容。
因为岫岫的右臂骨折了,袖子没法从吊起的胳膊里抽出来,脱衣服时尚且可以直接撕开衣袖,穿的时候就不行了,只能将工衣长到手肘的袖子在肩头绕一圈作为固定,用别针扣住,弄成一个过分“时髦”的款式。
然而现在,别针在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没套进去的右边袖子垂落,连同半拉衣襟完全敞开,露出她打底的吊带背心,左边的衣袖则血迹斑斑,小臂上的血痕纵横交错,被钉子扎出来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滴着血。
岫岫用满是血污的左手撑住墙壁,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每走两三步,就会有一滴血落到脏兮兮的地板上,砸开一朵小花。
“巴克……巴克……”
她边走边哭,以求救一般的语气,哽咽地叫着这屋里的另一个人,“你在哪里?……巴克、巴克……”
“岫岫!?”
终于,巴克听到了她的声音,穿过走廊快步跑了过来。
巴克脸色青白,神色张惶,还没跑到姑娘近前,已经大声叫嚷开了:
“不好了!不好了!岫岫,不好了!南、南康他、他死了!!”
这句话喊完,巴克就愣住了。
他和岫岫偷偷交往了将近一年,还从没见过女友狼狈至此的模样。
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瞪着岫岫,“你……这是怎么了?”
“巴克、巴克……你听我说……”
岫岫一边哭,一边踉跄着将两人之间剩下的一段距离走完,“你听我说……”
她血淋淋的手搭上了男朋友的胳膊,巴克只觉汗毛倒竖,从头皮一直麻到脚趾。
随后,他听到了更让他恐惧的话语——
“青鱼死了!巴克,青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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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1日,星期日。
清晨五点五十分。
距离闹钟响起还剩十分钟,柳弈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在摇他的肩膀。
“……小戚?”
柳弈艰难地睁开眼,大脑还懵着,抬头看到窗外蒙蒙亮了,以为是自己错过了闹铃,“……怎么了,现在几点了?”
“差十分钟才到六点。”
戚山雨将准确的时间告诉恋人后,接着解释:“抱歉提早叫醒你,不过出了点状况。”
柳弈花了两秒钟去理解戚山雨刚才那句话的意思,然后一个激灵,彻底吓醒了。
“出什么事了!?”
他一骨碌从戚山雨怀里坐起,睡意全消。
“首先是一个好消息,雨停了。”
戚山雨也不知是提前醒了,还是干脆一夜没睡,“但也有个很糟糕的消息……”
他将桌上的地图拿过来,在两人面前摊开,手指指向某个区域,“这里,有个水库。”
柳弈连忙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