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开始慌了,就算黑骨东真的是凶手,没有物证和凶器,也没办法给对方定罪。他们最后还是得放人。下次再抓就没那么容易了。
擦鞋高偷偷问孤寒罗,“会不会抓错人了?黑骨东逃跑可能确实犯了法,并不代表他就杀了人。”
犯罪和杀人并不划等号。他看对方的表现并不像杀了人。
孤寒罗刚刚的好心情随着没有发现凶器和金表,也忍不住怀疑他们这次是不是查错了人,见大家已经搜得差不多,他走到秦知微面前汇报进展,“要不要审黑骨东?”
刚刚被抓时黑骨东一直喊冤,偏偏又不能对他用刑,孤寒罗提出审问嫌疑人,但是他没自信能让对方招供。
秦知微摇头,拒绝了他的打算。
来的路上,秦知微在出租车上小觑了一会儿,她回想前后两次梦到的凶杀过程,第二次黑骨东明显发生改变,杀人时姿态从容不迫,甚至他还将凶器上的血在死者衣服上擦了擦,而后用刀割开藏在裤子的口袋,一只手稳稳握着刀柄,慢条斯理走出巷子,偶尔遇到路边摊,还会停下来跟摊主打招呼。
这样的黑骨东对死者已经没了敬畏之心,他开始给自己洗脑,自己杀人没错,全是被生活逼的。
这就跟漂亮国入侵他国,将军总是给士兵洗脑,他们不是入侵,而是来帮助这些原住民获得自由,道理是一样的。
审问这种犯人根本达不到预期效果,不过秦知微还有后招,她把酒吧服务员的口供又说了一遍,“凶手逃跑的时候,没有带走凶器。如果他带了凶器,摔倒时,肯定会发出声响。可是酒吧服务员并没有见到凶器,也没听到凶器掉落在地的声音。自打发生命案,西九龙警署就把这条巷子的路封了,凶手可能还没有拿回他的刀。还在那条巷子。”
擦鞋高提醒她,“但是西九龙重案组把这条巷子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凶器。”
孤寒罗就住在深水埗附近,他对这边地形比较熟悉,“说是把巷子封了,其实根本封不住,因为这条巷子是十字型,往右侧走十几米有个菜市场,许多人都会在那里买菜。”
“那更糟!菜市场天天有人出入。如果凶手当时把刀扔进菜市,就算当时没有拿走,后面也会被凶手拿回去。”
秦知微让他们别悲观,“凶手行凶时已是凌晨,那时菜市场早就关门了,他能藏刀的地方并不多。兴许有摊主见过凶器。不管怎么说,这是条线索。就算后来凶器真的被凶手带走,至少摊主见过凶手本人,我们又多了一条证据。”
听她这么一分析,大家也觉得有道理。
秦知微明天早上没课,所以会直接到这边查案,她让大家先回家休息,明早到菜市找凶器,至于黑骨东暂时先押到警局,等找到凶器后再审。
其他人对她的安排没有意见。
这一晚秦知微又做了梦,却不是凶杀现场,而是很奇怪的梦。她梦到黑骨东的前半生。
孩童时期,他被父母娇惯着养大,只是撒尿比别人长,他就被父母大夸特夸,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青春期,他的同桌有了一身新衣,但是他家境不好,父母无法满足他的渴望,他开始不停抱怨父母无能。他偷邻居家的鸡鸭,没有人发现,他一边偷笑一边继续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村里接二连三丢东西,村民们起了警惕,合伙将他抓住。他父母跪下给大家磕头,村民们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放了他,只是从此以后不许他在村里偷东西。
成年后,他出去打工,与女人拍拖,对方见他穷不肯花钱,毫不留情甩了他。他郁气难平,想要一夜暴富。他买过LHC,赌过马,最终都是石沉大海。囊中羞涩的他想到重操旧业,他到大街上偷东西,第一次就被人抓住,只是这次失主不似村民那么和善,他被送入监狱。
出了监狱,他父母已经病逝,他决定洗心革面,开始做搬运工,却在同事的代领下染上赌1瘾。一开始赢得多,他觉得自己时来运转,谁知好景没多久,他开始走霉运,接二连三地输,越输就越想翻盘,为了有更多赌资,他将能卖的东西全卖了。依旧全部输光。
最后欠下巨额债务,高利贷虎视眈眈。他不想失去双手,一次去小卖部买东西时,看到老世腕上的金表,他打起了主意……
吃完早饭,秦知微坐巴士到了鸭寮街。
其他警察还没有来,秦知微原本想一家家摊位询问,但是想到之前的梦,她直奔猪肉荣的摊位。
半个小时,其他警察也都到了,大家分散着找刀,只有秦知微一直守在猪肉蓉面前,等客人离开。
猪肉荣生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时不时磨一下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就是这样的壮汉却满脸堆笑,“靓女,要哪块?”
秦知微亮出证件,“三个月前,你这摊位前是不是多了一把刀?”
猪肉荣微怔,下意识否认。
秦知微伸手比划,“水果刀,大概一尺二寸长,你再想想。猪肉荣,那刀是凶器,沾着人血,你们拿着不吉利。”
猪肉荣眼里明显带了几分惊愕,他像是想起来般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是有把水果刀,我以为是我老婆从家拿过来不小心掉到角落,我就给捡起来放到后面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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