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被人拔干净了。
瀛州南郊,距码头不远处的一个三进别院,外表与普通民居无异,但内里,庭前屋后,无声站了不少布衣但矫健的布衣护卫。
屋内已经点了橘子味的香丸,这香丸添了药是隔水融了垫在小上煮的,不然干烧会让主人感觉燥热。
饶是如此,屋内依然时不时有低咳的声音。
那个素衣洁手的青年已经取下了竹幂篱,雅致的面庞如星,但非常瘦削,掩嘴咳嗽,让他左半边脸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喝了半盏姜茶,才缓和下来。
这时候,有心腹疾步进院,挑起门帘后,在门前缓了缓身上寒意,才敢快步走上窗畔的素衣男子前,呈上刚刚收到的消息。
“病了?”
素衣男子接过纸笺,微微挑眉,嗓音清朗尾音微哑,非常特别,“朱萸子、郁金、香附。”
这是……情志有伤?
素衣男子通晓药理,仅凭三种药,略略沉吟,就有了判断。
槛窗前还站了一名身穿蓝色锦缎广袖长袍的青年男子,约莫三十年纪上下,转过身来,见他眉目疏阔大气,颇具英伟的俊相。
蓝衣男子走过来,问:“什么事?”
素衣青年把纸笺一推,“没大事。”
对他们的计划而言,完全不影响。
蓝衣人拿起纸笺看了看,只有三种药材,不由挑眉:“哦,这么确定吗?”
冯维等人确实非常谨慎,饶是这样的盯梢,也只追踪到三种药。
心腹面露愧色,刚要请罪,素衣男子抬了抬手,微挥了挥让人站一边去。
明太子淡淡一笑:“久病成良医。”
那蓝衣男子也坐下,他真名叫夏以崖,是江左夏氏的现任家主,两人都是裴玄素的旧识,他和明太子是旧交,也是这次的合作者。
“你的人昨夜被发现了?”夏以崖今天过来,就是问这个的。
“那倒不至于。”
不过裴玄素确实已经知悉第三波人的存在了,明太子淡淡道:“不过也无所谓了,已经差不多了。”
“裴玄素,确实相当了不起。他还真做到了。”
十六鹰扬府马上就要被他彻底弄垮,他做到神熙女帝麾下那些能臣能吏花了快十年时间都没有完成的事情。
明太子扯了扯唇。
身边的人都很高兴,但他还是淡淡的。
也没有看出太多的愉悦情绪。
夏以崖挑眉:“怎么,你后悔了?”
明太子一只素白的手搁在炕几一侧,瘦削见骨,白皙皮肤下手背青筋的线非常明显。
他抬起眼睑,淡淡道:“你想多了。”
但他的情绪到底受到了一些影响,只是面上不显,两人品茶简单交谈几句,突然有点索然无味。
明太子除了他的母皇,不隐忍任何人,信手搁下茶杯,夏以崖一笑,起身告辞了。
明太子在炕上独坐许久,起身踱步到窗畔,他不顾手下人劝阻,微微推开一点窗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