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姚锦离的恨意,赵燕君反倒释然许多,他道,“莫怪皇上狠心,他早年即位,没少受到那班老臣的控制。”
说到这里,赵燕君冷哼一声,语带嘲讽道,“他当初总怪我们不该把他当皇帝看待,可惜,皇帝就是皇帝,别说我们只是少年时的朋友,就算是亲生兄弟,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照样可以下毒手。”
赵燕君的神色略微柔和,转头看向姚锦离,笑道,“所以,你远远地待在冀州是对的。”
姚锦离冷笑道,“他如今能依仗的不过是华迟那帮人,根基仍算不得牢靠。况且,仅仅是皇城的数千士兵,怎敢与我兰陵王府发难不与我为难。”
听姚锦离这麽说,赵燕君也放心不少。他当然不会忘了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转而说道,“别扯远,我可不是为了和你商讨国事才过来的,没忘记刚才答应我什麽吧。”
姚锦离轻笑道,“你问吧。”
赵燕君当然不客气,第一句话就问道,“锦离,你为何不愿意治好眼睛?难道还在为当年的事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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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妓韵事之春节番外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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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赵燕君的认真,姚锦离就显得从容许多,微微皱眉,似笑非笑道,“愧疚?对子汐?”
赵燕君愣了愣,随即笑道,“当然是苏子汐了,难道还会是我?”
姚锦离深思半响,忽而又叹了口气,反问道,“从当初子汐的离开算起,至今已经七年了,燕君,你认为我像是会愧疚这麽久的人吗?”
赵燕君摇头,答道,“以我对你的了解,能让你知道什麽是愧疚就很难得了。”
姚锦离点点头,忆起当年的过往,也是不禁轻笑,“当初,我确实抱了对子汐的愧疚,可是,自从他愿意和我在一起後,真正使我坚持不愿治好眼睛的原因在於他。”
不等赵燕君发问,姚锦离接著道,“子汐当年说的话一点都没错,从前的我总是用残忍的手段得到想要的东西,我从不觉得那有什麽不对,因为,我压根不把他们当做人看。可是,现在不行了……若是子汐再想逃走,难道我还能打断他的腿吗?”
闻言,赵燕君心头大惊,忙道,“苏子汐为何要走,你们不是过得很好?”
姚锦离沈下脸,理所当然道,“我怎知他为何要走,只是,我总得为此做打算?”
听到这话,赵燕君不免激动起来,说道,“锦离,你不要钻牛角尖了,我大可以拍胸脯保证,苏子汐不会走的!”
姚锦离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当初他断然离开侯府,半点留恋都没有。可後来知道我看不见後,非但不再逃避我,甚至愿意和我在一起了。燕君,并非我想以此作为手段,只是这样才能让我安心。”
赵燕君沈默不语,目光牢牢地盯著姚锦离,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姚锦离释然而笑,说道,“我知道你还是不懂我的心思,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坚持什麽。从前除了你和阿岚之外,我不会在乎任何人,自然不懂如何留住一个人。”
姚锦离顿了顿,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接著道,“你不懂,我们这几年过得很好,从未有过得好。我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又逃跑了,也不用想法子把他栓在府里。相反,他每天都会在王府过夜,只要客栈没什麽事,甚至愿意待在这里陪我。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看不见,我也知道,正因为我看不见,他才会对我越来越好。”
说到这里,姚锦离露出了得意地表情,又道,“子汐的手艺好极了,王府的厨子没几个比得上他,只要他没什麽重要的事,我说要吃什麽菜,他都愿意亲自下厨做给我吃。我们就待在後院的小屋,他做饭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陪著。有时候烟太大了,他还担心我的眼睛会不舒服,硬是想把我给赶出去。”
赵燕君忍不住笑了,问道,“你们就挤在里面吃?”
姚锦离点头,“那有什麽不好,当年,他第一次下厨就是在侯府的厨房,也就这麽点大的屋子,当时的滋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看到姚锦离一脸满足的表情,赵燕君实在感到哭笑不得。心知劝不了对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恰巧就被姚锦离听见了。
“燕君。”
姚锦离忽然变了脸色,神情肃然道,“你还是觉得我很蠢,为子汐花了太多心思,对吗?”
赵燕君没有多想,爽快地说道,“不错,在我看来,你这麽做根本就没有必要,你以为苏子汐不想你治好眼睛,他比我更希望你能看得见!”
姚锦离摇摇头,“我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可我更知道自己是什麽人。燕君,我是真怕他会走,也真的不能放他走。如果我真的治好了眼睛,或许子汐也不会离开我,但是,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强迫他的事情。少了这麽一份牵绊,我真怕自己甚至不愿意他离开王府半步。”
听到这话,赵燕君怎麽可能不明白姚锦离的心思,原来,他用一双眼睛换来的不但是对苏子汐的束缚,也是对自己的束缚。他和姚锦离相交二十多年,自然了解他是什麽样的人。当年,只要姚锦离对什麽东西感兴趣了,千方百计都要弄到手,甚至不惜采用极端的手段。对一件东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苏子汐这个他所在乎的人。他不会允许苏子汐有可能会离开自己,但又不舍得对那人做些什麽,所以,姚锦离权衡之下只能伤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