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崔侍郎装什么装?大皇子殿下不就是你派人偷偷送来的,当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县令心理活动很多,但是说出话来,却依旧恭恭敬敬的:“下官也看到了讨伐檄文,确实该把回鹘贼子赶出去。”
崔侍郎微微皱眉,他想问的根本不是把回鹘人赶出去的事,李县令是个棒槌吧?
干脆直接问道:“你可见过大皇子?”
“没见过。”
李县令当时只问锦衣的案子,不知道大皇子。
楚相面色不虞,也不想和李县令多打机锋,说:“龙门镇崔家,是崔家分支,崔大人想去看看他的家人,李大人安排一下吧。”
崔侍郎说想亲自去看看,但是不用李县令作陪了,找个捕头带路就行。
李县令懂!!不就是想偷偷摸摸去?好,安排!!
把薛捕头叫来,叫他陪同崔侍郎一起去。
私下告诉他:“薛捕头,真正的大殿下就是甘州府城那一位,崔侍郎不让本官陪同,就是不想叫龙门镇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如今也不知道这姓崔的找大殿下何事,你索性将计就计……”
薛捕头连连点头。
崔侍郎在薛捕头的带领下,与自己的两名侍卫一起去了龙门镇。
薛捕头先装模作样地去了崔福德家,好一会儿,脸色难看地回来了。
“崔大人,我打听了崔家的邻居,说他们家原先住着一个亲戚,是个傻子,被他们活活饿死了,怕本家来找麻烦,全家搬走了。”
崔侍郎一下子着急了:“那个傻子饿死了?”
“嗯,就在那边老屋。”他指了指原先拴“锦衣”的老屋。
崔侍郎说:“走,去看看。”
薛捕头带着崔侍郎去了崔家老屋。
马车在崔家老屋院门口停下,崔侍郎下了马车,与侍卫一起进了院子。
老屋更加破旧,院子里看不出什么,进了老屋内,看到破旧的三条腿的床,以及很明显的床边的一条被砸断的铁链。
崔侍郎轻轻拿起那条铁链看,上面还有暗黑的血迹。
破床边上,墙上有十指抓挠的深深的刻痕,也有暗黑的血迹。
地上也有爬过的痕迹。
按照大皇子的隐疾,这些痕迹确实是他留下的。
薛捕头看崔侍郎看得认真,便又自告奋勇地说:“崔大人,您先看着,我去把隔壁的邻居叫来,您有话就问问他们。”
崔侍郎要的就是这句话,薛捕头不去,他还真想叫自己侍卫去邻居打听。
薛捕头立即去了邻居家——张婶家。
张婶在家里正在与张向秀一起纳鞋底,自从把叶婷赶走,张向良的病慢慢地稳定下来,虽然还胆小,但是已经好很多了。
薛捕头进来时,张婶再次紧张起来,她想好了,无论谁问到锦衣的事,她一律都说“不知道”,推个干净。
“您有什么事?”张婶还是很客气的,捕头和县太爷,都是官府的人。
“张婶……”
薛捕头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恳求地说,“大殿下如今已经起事,马上要从甘州打到京城,如果成功,那就是我们未来的陛下,您若能帮他,将来一定少不了您的福气。”
薛捕头的意思,叫张婶明里暗里告诉给崔侍郎,大皇子已经死了。
张婶立即就答应了:“行,我懂了,我去回话。”
张家欠锦衣,而且锦衣是大皇子,只要回到京城很可能是皇帝,张婶拎得清。
只要锦衣成功登基,崔侍郎一家肯定会死。
薛捕头没想到张婶这么痛快,他心里再次暗暗佩服李县令的精明。
张婶和薛捕头去见崔侍郎,老二张向善说:“娘,我跟你一起去。”
张婶说:“你跟着干啥,别去。”
当官的能不见还是不见。
“娘,你叫我去吧,如果真有事,我们全家也逃不过。”
崔侍郎看着张婶母子,客气地问:“您是?”
“见过大老爷,民妇是东边的邻居,夫家姓张。”
“张嫂子好,听说崔福德生前把一个孩子养在这个院子里?”
“不是养,是拴在这里。”
张婶说那孩子的名字叫锦衣,长得非常好看。
崔侍郎问人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