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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夜风微微拂过洛儿的面庞,她的脚尖踢踏着地上的落花,靠在岳飞身边仰望星空,听岳飞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然不晚。你瞧瞧这个,喜不喜欢?”洛儿有些惊愕,岳飞居然会送女孩子礼物?这不会是天方夜谭吧?看着她惊愕的神色,岳飞笑了,难道他送件礼物就很奇怪么?从身后变戏法般的拿出一个盒子,道:“打开看看。”

当洛儿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先是惊讶再是欢喜,不禁问道:“你怎么想出来的?”岳飞低声笑了笑,道:“我记得你有天画这个来着,还告诉我说最大的是鸵鸟蛋,鸵鸟是一种生活在沙漠里的体型巨大的鸟类。第一个是鹌鹑蛋,画的一只叫麦兜的猪,是开心的;第二个是鸭蛋,画的是个叫一休的和尚在思考;第三个是鹅蛋,画的是一个叫蜡笔小新的小孩做坏事之后得意的坏笑;第四个是鸵鸟蛋,画的是一个叫小丸子的小女孩笑得很傻的样子,和你很像。”说到最后一句,自己也笑了。

洛儿抚摸着这些木刻的各种蛋,上面的笑脸是自己随手画的,当时岳飞在旁边,却记得这般清楚,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有些累,闭上眼睛,问道:“这些,你刻了多久?”岳飞手里摩挲那枚印石,有些得意的道:“自然,是比你刻这枚印石用的工夫少多了。”

“切!”洛儿不满,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不许鄙视我!”岳飞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洛儿声音懒懒的:“什么怎么办啊?”岳飞犹豫再三,方才说道:“上次官家软禁你,万一...”洛儿闭着眼睛点点了头,说:“没事的,他哪里真敢把我怎样,爹爹还在,况且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又不会同他争什么皇位,况且,他是嫡子长子,不会将我怎样的。”顿了一会儿,又道:“前天三哥哥来了书信,我过几天就去建康找爹爹和我的生母,至于什么时候回京城,再看吧。”

岳飞听洛儿缓缓道来,只觉她身为皇家帝姬,却还不如平民百姓家能够享受天伦之乐,实在是命苦,沉默良久,心里痛惜半晌。不由得劝道:“虽说贵妃大去,只是你也要,也要保重,贵妃在天有灵,亦算安慰。”洛儿此时睁开朦胧的双眼,向他道:“我娘生前曾说过,人若是死去,就会变做天上的星看着世间的亲人,所以,我一定一定会保重的。”似有泪光在眼中闪动,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道:“而且,星空的另一边,有我的家。”

岳飞听她最后一句话,安慰道:“皇宫和这府里都是你的家。”洛儿依偎在他身边,轻轻摇头:“有娘的地方,才有家。”今夜她喝了不少酒,此刻累极,眼皮渐渐沉重,竟至睡去。岳飞往上扶了扶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道:“你回去睡吧。”洛儿已经睡熟,并未听到,却咕咕哝哝地说了句梦话:“五郎,遇上你,这样迟。”岳飞浑身一颤,是啊,洛儿,遇上你,也是这样迟。

第二天天色大亮洛儿才醒来,发现睡在自己床上,仿佛昨夜是场梦。青儿和晚秋伺候她洗脸,青儿边给她穿衣服边问:“帝姬,今天新来的侍卫已经到了,您见么?”洛儿一惊,问道:“岳,嗯,原来的十个人都走了么?”青儿答道:“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因着帝姬昨喝醉了,便没向帝姬辞行。”洛儿霎时间答案一片空白,他走了?

边向外走边向青儿道:“把我的琴摆在清赏楼,我要弹琴。”青儿见洛儿神色不同往日,亦不敢问,只让人摆好边退了出去。洛儿坐在案边,轻拢慢捻抹复挑,一曲《送别》缓缓流出,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曲终了,胸中仍被离情别绪添满,将曲子又弹起,直到三遍过后,才觉胸中抑郁之气稍散。

45-岳飞番外1

初见的一刻,月色下的洛儿素衣素面,倚门而立,神情澹然宁静,只是看向我的眼神略带疑虑。不知何种原因,我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姑娘有着一种熟悉感,像很久不见的知己一样,有些怕她误认为我是坏人,亦怕吓着她,忍着伤口的疼痛,尽量礼数周全地抱拳,开口,向她解释为何会跳入她的院子,请她莫要惊慌。

出乎意料的,她请我进屋,问完姓名,却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直到我都快不好意思了,她才问我是不是受伤了,又去找伤药。我在心里笑了笑,她大概是来到庵里祈福的富家女子吧,不然怎会看到区区小伤便吃惊成这个样子。

她将金创药递给我的时候,脸微微红了一下,这一刻,我有些后悔进她的屋子,俗语说“瓜田李下”,深夜之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有别人进来,定会有损她的清誉,况且敌人又在附近,追来的话更是容易连累她,随意将伤药洒在伤口处,只盼快点上完药离去。

忽然手中一空,听她说道:“我只有这一瓶金创药,禁不得你这样给我撒盐。再者说,自己的身体要爱惜,都受伤了动作还这么粗鲁!”不等我有任何反应,自顾拿过玉瓶,动作轻柔地为我上药,这一刹那,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宁静。

随后发生的事情让我始料未及,她竟是金枝玉叶,当今天子的女儿,而且,为了让我让我将边报送走,愿意以身挡剑。所以,当康王殿下安排我做她的侍卫时,我只犹豫了一小下,就答应了。

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子,多为娴静闺秀,或是娇气小性,或是蛮横跋扈,总之十分的难缠,比如我见过几次的相州韩相公家里的闺秀们。本以为她也如此,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位帝姬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针黹女红,几乎一样不会;虽然看上去姣宛柔弱,实际上半分也不是;她可以十分豪气洒脱地拍着小厮的肩笑得兴高采烈,也可以安静地坐在太湖石上看着枯叶纷飞,那一瞬间的表情非常忧伤,似乎永远的失去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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