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查
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杯子、盘子,简直是一片狼藉。
清醒过来的高朗颓然的靠坐在墙边,不敢去看躺在自己身边狼狈不堪的胤禩。“为什么?”高朗痛苦的呢喃。
胤禩狠狠的咬紧下唇,这才没让自己丢脸的晕过去。“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不管你身处何方,你都会记得今天的事,记得你今天是怎么对我的。”胤禩决然的回答。
高朗捂住自己的双眼:“为什么不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胤禩倔强的说:“我不会放过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许,你认为我们之间是孽缘。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所以,你也不能后悔。”
高朗深吸一口气:“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是要争那个位子?”
胤禩回答得有些迟疑:“我,别无选择。我如今担负的,已不仅仅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所以,我不能退。”
“罢了!我不得不说,你成功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但是,也仅此而已。”高朗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随后迟缓的起身,“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我根本没有安排人在外面守着,你一直可以离开。你被我骗了!”胤禩背对着高朗说。
高朗眼神黯淡:“我早该想到的。到今天,你居然又骗了我一次。算了,我不会再给你骗我的机会。”
听着高朗的脚步声越去越远,胤禩的心越来越冷。他没有阻拦高朗的离开,也没让高朗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脸。他是八阿哥胤禩,所以他不会用泪水挽留这个男人。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笑着送他离开。可惜,他做不到。
高朗走在大雪纷飞的街道上,心中好一阵钝痛。他不喜欢那个人强迫的姿态,却怜惜他咬着牙承受自己施暴时的倔强。他始终是放不下那个人的,但是,这句话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对他讲明。因为,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回到瑞郡王府后,高朗没有多留,拿着收拾好的包袱就走出了大门。此时,承祜不在府内,只有弘晖看到了高朗疾走的背影。
“高叔,你今日就走?不是过几天才走吗?”弘晖不解的拉住他的手。
高朗转身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能多留了。你阿玛回来以后,帮我跟他说一声。”
弘晖有些疑惑,因为高朗此刻的模样就像是刚刚跟人打过架。不过,聪明的他没有多问。“我知道了,我会跟阿玛解释的。高叔,你路上小心。”弘晖细心的叮嘱。
高朗点头,而后就跨上了准备好的马匹,绝尘而去。
承祜晚膳时才回来,听过弘晖的转述,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弘晖,你刚才说,高朗回府时,感觉像是刚刚跟人打过架?”承祜追问细节。
弘晖点头:“高叔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不是那么整齐。而且,我还在他的袖子上发现了一些污垢,好像是菜汤。”
承祜立刻脑补了一下,难道是高朗和胤禩一言不合,把桌子掀了,然后干了一架?如果真是这样,胤禩肯定输惨了!高朗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过,也不能排除高朗放水的情况。毕竟,胤禩不是别人。算了,人都走了,还想这么多干嘛。
第二天上朝时,承祜发现胤禩居然不在。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胤禩生病告假了。这么一来,承祜好像有点对上线了。看来,这回高朗是真的下了狠手。
几日后,胤禩出现在承祜面前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生病的迹象。不过,承祜眼尖的发现,胤禩的耳后有点奇怪的瘀痕。他想了半天,只想到一种会在那种地方留下痕迹的方法,那就是被人故意吮吸。这个可能,让他倒抽了一口气。高朗不会动了胤禩吧?由于没有办法向当事人求证,这个疑惑也就埋在了承祜的心底。直到多年后,才真相大白。
时间继续推进,康熙四十四年夏天,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从安徽办差回来。他们还没走进乾清宫复命,就被早就等候多时的承祜拦了下来。
“十三弟,你在安徽到底干了什么?”承祜压低声音问。
胤祥被承祜弄得有些紧张:“大哥,怎么了?”
承祜瞪了他一眼:“你们被人弹劾,告状的折子都递到皇阿玛那儿了。说你们在安徽时,作威作福、殴打朝廷命官、强抢民女。我不用查,就知道肯定是你捅的篓子。四弟,你怎么没管住他这匹野马?”
胤禛轻咳一声:“大哥,这事不怪十三弟。我们一起去见皇阿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承祜横了桀骜不驯的胤祥一眼:“你们最好师出有名。不然,就算是我出面,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们。”
他们三人进入乾清宫后发现,不仅朝廷重臣全了,阿哥们也基本上全了。看来,老四和老十三这回闹得事真不小。
康熙瞥了刚刚进来的三人一眼,随后将一个折子扔在桌上。“胤祥,你跟朕解释解释,朕让你和胤禛去安徽巡视河工,但是,你怎么和盐贩子搅和在一起了?好好看看,还有两条不得了的罪名,殴打朝廷命官、强抢民女。说吧,朕听着。”
胤祥理直气壮的说:“我是打了那个狗官,那是因为他该打。好好的一块良地,却被他弄得民不聊生。那样的狗官,不该打么?”
“行了,这件事朕查清楚了。说说其他的,你为什么招惹那些盐贩子?”康熙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胤祥外号拼命十三郎,嫉恶如仇,敢作敢当,是个难得的文武全才。
见康熙没有责怪,胤祥的底气更足了:“他们贩卖私盐,触犯我大清律例,难道不该将他们绳之于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