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旦被他发现了,那他们的走向必定是一拍两散。
宗怀棠抓着他的手在空白承诺书上按下手印,把他视作开船的人,威胁他说只要他敢弃船跑路,就变成鬼吓死他。
直变弯,对待感情十分严肃板正,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陈子轻想到这,心里头就对李科长透露的这一信息产生了怀疑,那股子上蹿下跳的激愤早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捋过来了,知道自己误会我了?”宗怀棠冷哼。
陈子轻把捏着他脸的手拨下来,牵着。
“向师傅这就想哄好我?”宗怀棠举了举被他牵着的手,“我要是个暴脾气,一听你那审犯人的口气当场就炸,那现在我们嘴巴皮都吵翻了。”
陈子轻羞愧难当:“是我不够严谨。”
“光嘴上说不够,要进行深刻的反省,总结,以及道歉信一份。”宗怀棠低头去亲他。
陈子轻吻着他身上的味道,和他呼吸相融,就在他朝着自己亲上来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那你爹是做什么的?”
宗怀棠猝然就停下了吮吻的动作,他僵着脖子,微含着陈子轻的下唇,缓慢地撩起眼帘,跟陈子轻你看我,我看你。
陈子轻见他这样,心跳瞬间就乱了节拍。
宗怀棠半天都没动静。
陈子轻在等。
过了很久,宗怀棠才阖起眼,若无其事地含紧他的下唇吻上去,在唇齿相依的间隙里吐出一句:“反正我爹没做过厂长。”
幼稚的,执拗的,自我的一句话。
陈子轻没有说出来,宗怀棠本人大概也意识到了,他如同静止了一般,不知怎么就难受得面部扭曲了起来。
“宗怀棠,你哪里疼?”陈子轻的脖子里埋进来一个脑袋,比他高很多的人完全靠了上来,他后退点撞上树干。
“头。”宗怀棠的鼻尖抵着他温热的皮肉,气息粗乱地说,“头疼。”
陈子轻又一次被宗怀棠的突发状况打乱了节奏,跟着他走了,任务都退出主舞台了。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头疼啊?”
“不知道。”
“是一阵一阵的疼,还是一直疼,是针扎的疼,还是大铁锤捶的疼。”
“大铁锤捶了,神仙都难活。”
“……那你就是针扎的疼是吧,我背你去医院?”
“不要,丢人。”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你起来点,我好到前面背你,宗怀棠,你不会是在我脖子里哭了吧?”
“嗯……”
宗怀棠的白衬衣湿透了,大滴大滴的汗从他头发丝里掉出来,他疼得意识模糊,浑身痉挛。
陈子轻吓到了,他顾不上分神留意会不会有人路过,抱着宗怀棠慢慢坐到了地上。
两人亡命鸳鸯一样抱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都下山了,宗怀棠搂着陈子轻从昏睡中醒来。
陈子轻拍拍他的后背:“头还疼吗?”
“不疼了。”宗怀棠的嗓音里透着虚弱的嘶哑,“你是不是问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