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哥他,真能现这回事儿吗?”一片寂静中,晓云驰颤抖着开口问道。“还是说,他和这个魔神,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
他有一种糟糕的预感,这个魔神绝对是现任魔境神萨兰谛闻。弥飞源昔日的提醒,和风乘麟曾对他唱过的那句‘灵骁神帝在令台’,于此刻彻底对上了——令台,令台,行令台,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萨兰谛闻分明是男魔神啊,怎么可能进入从来只有女官员的行令台,协助他母后理政呢?就算祂始终维持化身,行为上也不可能与沐雨人一致,绝对会被迅现,除非……
“我不知道。”嘉长川用很轻的声音回答道。“他家的隐匿神术天下第一,我追溯不到他的具体行踪和当前身份……抱歉。”
“不要抱歉,长川。”晓云驰叹着气,将扇子收进戒指,伸手环住嘉长川的腰,将脑袋枕在了他的肩头。“谁也不是万能的,你肯为这些尽心,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嘉长川没有对此做出回应,只是静静地抬手与爱人相拥,在心中默然叹息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沐雨这个星国,怎么也和拱卫‘她’的神明一样,这么多灾多难呢?
就在两人尽皆无言时,嘉长川的通讯器忽然响起,并自行接起了一通语音通讯。诗延仪骄傲张扬的声音随即传来,很大声地笑说道——
“长川,那群老顽固都被我丢去赤乌山啦!”她笑得畅快且猖狂,好似完成了一桩天大的事。“他们还在用从前的眼光看世界,已经永远跟不上时代了,被淘汰掉也是必然的嘛!”
“是是是,您开心就好。”嘉长川迅调低了通讯器音量,才无奈地应声道。“您自己还好吗,我外祖父他们都没事吧?”
“那当然了,嘿嘿!”诗延仪笑得更得意了。“有我在场,他们连破皮的机会都不能有!”
“哦?”晓云驰听到这话,缓缓后退几步抱起双臂,笑着盯住自家搭档,语气变得有些危险。“长川,我走开之后,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通讯器对面的诗延仪,突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鹅一样哑掉了。天老娘哟,她怎么就忘了,她徒孙此刻正跟这位在一起啊!完了,完了,这回啊,她真的要晚节不保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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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除守旧派罢了。”嘉长川耸一耸肩,非常轻松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诗氏不会辜负任何人的信任,所以会时常剔除不利因素。就算这个因素是自家人,也绝对不会被留下。”
什么?晓云驰打了个哆嗦,连忙伸手揪住嘉长川的衣领,急切追问道:“你……不是,你没有亲自参战吧?”
“没有哦。”嘉长川垂亲了亲搭档的额头,态度温和地回答道。“我的亲人们没让我插手,刚开战就把我丢出来了,还让我赶紧来找你呢。”
晓云驰这才放开了他,堪堪松了口气。神明不可妄杀凡人,倘若他搭档亲自动手,对面必定非死即残,这杀业可就大了!
“嗨,长川可舍不得你,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能看着你们不好,是不是?”通讯器另一头的诗延仪,适时地说了这么一番话。“还有,长川,你小子可得好好活着,千万别作,听见没有?”
“嗯,嗯,听见了。”嘉长川很敷衍地应着,并不打算正面回复这个问题。“您最近不是一直和我母亲待在一起吗,有没有见到过未来太子妃,还有太子殿下?”
“我没怎么见过太子,跟未来太子妃倒是相处甚多。”诗延仪‘嘿’了一声,语气稍微正经了那么一点。“哎呀,那小姑娘可好呢,人美心善,什么时候都温温柔柔的,办事儿还极妥帖,太子真是好福气,才能娶到这么个娘子……”
她那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这边的长云二人却彻底面面相觑了。人美心善,温温柔柔,办事妥帖?哈?
这三个词儿,可跟他们印象中那个会让亲姐感到忌惮,开口就威胁众神滚出云英,脾气显然很差,就算不差也不能说是好的萨兰谛闻没一点关系,难道……他们搞错了?
“哦还有,每天行令台下班的时候,太子都会从正命台过来,接未来娘子下班呢。”诗延仪夸人夸得差不多,终于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不论晴雨都来,真的。”
“他俩在外头不太爱说话,毕竟要‘避嫌’嘛,我们都懂。但是行动上啊……啧啧。”
“行令台诸位实在忙不动了的时候,会找太子过来帮忙——嘿,只有皇后陛下和苏小姑娘请他的时候,他才来得最快,要是别人找,那是要么被政务拖住,要么根本叫不来。”
“正命台偶尔也会议事到深夜,这个时候呢,苏小姑娘就会在中宫借厨房,给太子留点晚膳,之后由内近卫军护送着下班回家去,第二天早上再和太子一起来……”
好嘛,这是真爱啊!晓云驰颇无奈地想着。真看不出来啊,他哥还是个大情种,他未来表嫂竟也差不多!到了这份上,不管萨兰谛闻在哪,他也只能祝兄嫂万年好合喽!
“对了,还有一件事。”诗延仪话说到这里,忽然拍了拍手,转而开始交代其他事。“沐雨又要迁都了,他们在南北交界策划了一座新城,大概下个月就会搬进去。”
“迁都?”晓云驰大为震惊,这事儿并不小,怎么他父母也好,他哥一家也罢,根本没人向他提及此事啊?
“是啊,迁都。”诗延仪很短暂地叹了口气。“故国既已改制,都城自然也要一并改了,才算是有了新气象。固守旧城只会腐朽,只会腐朽啊,呵呵……”
“师祖,您是不是又喝多了?”听见她话音儿逐渐变得不对劲,嘉长川立刻出声,打断了她的感慨。“醉了请去找流光主君醒醒酒,不要对我的殿下耍酒疯。”
诗延仪低声说了句‘抱歉’,才继续吐槽道:“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啊?你们也就认识了一个多月吧,一天到晚那么腻歪,居然还一直都没跟对方结同命契,真是奇哉……”
长云二人听着这话,对视一眼,唯有苦笑。先不提他们整日奔走,根本没空研究同命契到底要怎么结,他们可还没搞定所有长辈呢,突然间带个同命神回去,不是纯粹找骂吗?
“行了,我们这边差不多收拾好了,你三表哥也在去找你的路上了。”诗延仪不欲再说,草草开始讲结束语。“你们俩该干嘛干嘛,玩得高兴点,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随后,她没等嘉长川说点什么,就‘啪’地挂了通讯,好似一个讲完情报,挥完全部作用后,就突然下线的游戏辅助角色。
嘉长川已经习惯了自家师祖的状况,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对此向搭档解释什么,也并不想在搭档面前揭起她的伤疤。
他师祖见到沐雨有变迁,就会感到很怅然,颇有一种伤古怀今,只遗憾这些变革没能生在过去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师祖从前经历过什么,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也没人愿意告诉他,唯有那么一次,他曾听流光主君无意识地,用很遗憾的语气感慨过——
为何偏偏是你,曾在同一个日子里,失去了所有最爱你的人?祂守着‘酩酊大醉’的师祖,格外悲伤地注视着她,以晦涩的古代沐雨语低吟道。承受这般苦难的,为何偏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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