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蔺低下头颅,与方才杀气四?溢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握住温久的手,柔声哄:“因为不清楚拓拔琰想做什么,怕打草惊蛇……”
“说个话而已,也?不用牵手吧。”
温初言凉凉道?,揽着妹妹的肩把?她往后带。
他还坐在这?里呢,谢怀蔺就?急不可耐地动手动脚,当他这?个哥哥是死?的吗?
“是我让他们不要跟你说的。”
温初言主动坦白,吸引了少女的注意,省得她被男人花言巧语勾去了魂,被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我不确定拓拔琰和宋彧具体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只能让江澧他们盯着驿站和重华宫那边,没想到……。”
他们谁都不愿少女被卷进?危险,可最后还是波及到了她。
“拓拔琰夜潜皇宫劫走你是临时决定,我没来得及送出这?个消息就?让他得手了,害你受了惊。”
三年来温初言兢兢业业扮演一个毫无?威胁又?听话的奴隶,让拓拔琰对自己放松警惕。
然而,纵使他能探听到各种情报,也?无?法完全掌握拓拔琰的心思。
自从在皇宫见过温久,拓拔琰的行为就?脱离了温初言的设想,他没料到拓拔琰真的觊觎上自己的妹妹,甚至在接风宴上放言要娶温久为大妃。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沉不住气。
莲花池重逢那日,其实是他先看到了温久。
怕旁生枝节,他当即是想避开的。
可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就?像他遏制不住心中思念,想着远远看上妹妹一眼便好,温久也?凭直觉认出了他的背影。
当少女微喘着气站在他面前,看清他的长?相后,眼中的希望一寸寸黯了下去,饶是理智如温初言,也?不得不用尽全力才生生忍住与妹妹相认的冲动。
他不敢与妹妹相认,可又?不忍看她伤心难过,隐瞒身份与她相处,平静的表象下早已掀起惊涛巨浪。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
温初言懊悔自己的不坚定。
妹妹不了解真相,他还能不懂事情的轻重缓急吗?
要是那个时候能忍住,当机立断转身走人,拓拔琰就?不会跟温久碰上,并对她产生兴趣了。
温初言叹了口气:“抱歉,岁岁,要是我早点发觉拓拔琰的计划就?好了。”
“不是哥哥的错。”
温久摇头道?:“北戎王心思难测,想一出是一出,你哪能次次猜中他在想什么?”
温久虽然恼自己被排除在外,但也?明白江澧他们要顾虑的事情更?多。
何况兄长?在北戎忍辱负重三年,受尽磋磨,她怎么舍得怪他呢?
“哥哥,三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流落到北戎?”
回想起当年之事,温初言英俊的面庞覆上一层冰霜。
“父亲去世后我明里暗中试探过二叔几次,宋莜岚发觉我在怀疑她,遂生出了灭口之心。”
再度提起宋莜岚这?个人,温初言连公主都不叫了,对温致宁倒还保留原来的称呼,只是语气淡淡,并未包含太?多感情。
“当然,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但那时先帝刚驾崩,京中大权落入宋莜岚手中,我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只能先消失一阵,伺机而动了。”
三年前他奉圣命治理水患,宋莜岚就?是借这?个机会派人在江南设伏,欲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