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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蓝青溪信誓旦旦说十月婚期前眼疾会痊愈,可我看他还是个瞎子啊,也没见有什么好转。”

“那是他自己胡乱吹嘘,可不是我的诊断,”蔡玟玉凝眉道,“原是有户富商请我过去医眼疾,我治好了,他不知从哪得了风声,便认定我能治好他的眼疾,重金为诱,重兵相逼,我不得不留在蓝氏。”

“他的眼疾能治,但不好治,加上他不遵医嘱,整日里忧思重重,若要根治,指不定要搭上大半辈子在里头,我才没兴致伺候。我见他遮掩病情,以为他是为了保住与崔氏的婚约,故而,将他失明之事透露出来,引得崔氏退婚,好绝了他的念头,得以脱身,奈何他不肯死心,连出门都要将我捎上。”

崔自明一时面色复杂,“虽然我不太看好蓝青溪,但,蔡大夫你不治他,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蔡玟玉横眉过去,轻嗤一声,“治病救人就非得上赶着吗?岐黄之术是术,打铁锻造也是术,大夫与铁匠有何不同?我收一日诊金,治一日病,铁匠收一日工钱,打一天铁,凭什么铁匠累了,能不收钱、不打铁回家休息,我却要以德报怨,尽心竭力?”

“我收钱的每一日,都在治病,那我如今不治病,便不收他钱,有何不对?”

崔自明挠了挠头,在话中没寻出什么破绽,只是支吾地出声:“没什么不对,只是看你这几日又是四处采集草药,又是不眠不休地为大家诊治,我以为你是属于医者仁心的那类。”

蔡玟玉眸光暗了一瞬,拎起药箱大步跨出去。

“你看错了。”

*

月明星稀的夜,忙碌了一天的人早早睡去,不必像之前周遭都是矿场守卫时,心惊胆颤到连做梦都忐忑不安,安逸自在,以至于四面八方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实在有些吵,崔竹喧想。

她在竹席上翻了个身,可瞌睡虫仍被那震天响的动静驱逐得远远的,生不出一点睡意,她试着捂住耳朵,又试着把被褥盖过头顶,都无用,只得叹了口气,又翻身回来,正苦思冥想着要做些什么助眠的活动,就望见另一个失眠者。

是范云。

范云侧身躺着,眼圈泛红,一看就是刚哭过,呆呆地望着被纱布缠满的双手,望着望着,眼眶里有氤氲出泪花,肩膀一抽一抽的,低低地哽咽起来。

崔竹喧有些手足无措,捏着袖角坐起身,问:“范云,怎么了?是,手很难治吗?”

“蔡大夫说,可以治,但是,很疼。”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急道:“没关系,崔氏库房里有许多止疼的草药,你再忍几天,等治的时候,提前服过药,就不会疼了。”

话罢,又觉得这般空口白牙没什么说服力,在脑海中搜刮一番,拿崔淮卿的旧事出来举例,“我堂兄不擅骑射,有年去狩猎,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一条腿,接骨的时候整个府里都能听见他的哭喊,可服药之后,他就再没叫喊过了!”

范云低低地应了一声,将手缩进被褥里,“我其实,不怕疼的,只是,蔡大夫说,不管我忍受哪种疼,都没办法再拿起针”

“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却没办法做绣活了,你说,多可笑?”范云自嘲地勾起唇角,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明明,我先前还同寇郎君说,要去镇上的成衣铺子里好好瞧一瞧,学学新式的衣裳,等将来——”

“就算,没法做绣活,还是可以去成衣铺子里看的,你还可以做其它很多事情。”

“……可,除了刺绣,我什么都不会。”

崔竹喧垂下眼眸,竟不知如何开口。

范云因为手伤无法刺绣而感到恐慌,那寇骞呢,他今日那般,又何尝不是因为失明导致无法施展身手而害怕?

怕的不只是伤,更是怕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手段。

*

一碗粘稠的浓绿汤汁倒进嘴里,即使又灌了三碗茶水下肚,仍无法将唇齿间的涩味儿彻底清除,大约是此之故,寇骞才久久未能入眠。

他躺在竹床上,眼睛慢吞吞地眨着,虽说睁开和闭上望见的都是同一片黑色,但许是习惯使然,总要试着用眼睛去看些什么,比如光秃秃的帐顶,比如四肢不协的桌子,比如飘飘摇摇的帘幕,比如帘幕被风掀起的一角外,会不会有他想见的那道身影。

应是看不见的,他想。

可下一瞬,清浅的脚步声传来,有人低低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寇骞。”

第81章081形影不离可我时时刻刻牵着你……

寇骞下意识抬眉望去,等望见一片黑暗,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正处于看不见的状态。

微凉的指尖钻进手掌,他本能地收拢手心,试图将那只纤细的手捂热些,脑中胡乱推测着缘由,许是这处没有能御寒的衣物,她穿得太过单薄,许是从另一个营帐走过来时,沾染了带着寒意的夜风。深更半夜,她不该一个人出行的,他想,他该劝她早些回去歇息,可他握着她的手未松,反倒带着她躲进被褥,贴在他的心口。

故而,该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寇骞。”

“嗯,在呢,”他将人抱得紧了些,下巴抵着她的颈侧,“小祖宗有什么吩咐?”

温热的气息拂过崔竹喧的耳侧,一点细微的酥麻感蔓延开来,搅得她险些将来时组织的那些词句一并忘干净,手顺着他的腰线摸过去,寻到一块没被纱布缠绕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挠了挠,正色道:“别靠这么近,我有正事同你说。”

那人顺从地松了手,却觉得她的小动作有趣得紧,也学着用指尖在她的脊背上勾勾画画,十七画的“簌”字写到第十二画时,被攥着手腕困住。

把人惹恼了,他想,这下连勾缠手指的小花招也不敢使了,乖巧地窝在被褥里。

“不是有正事吗?怎么不说?”寇骞摆出副正经的神色,将话题引回去。

“我是想跟你说,这次过后,你就跟我回崔府,不要再在松荆河上当水匪了,”崔竹喧认真道,“崔氏有钱,付得起你的月钱,我也有钱,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你不许再因为乱七八糟的理由偷偷逃跑了。”

“……嗯,不跑。”

她伸手,捧着他的脸颊,凑近,吻在他的右眼上。

“眼睛治得好也好,治不好也罢,就算看不见了,你还是能陪着我去夜市闲逛、去湖心垂钓,至多就是走路时不太方便,可我时时刻刻牵着你,不会让你摔跤的,”崔竹喧贴着他的额头,想了想,不能把事情说得太过绝对,又补充了句,“就算摔跤,那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摔,摔完我再拉你起来,不会很糟糕的。”

“所以,不用怕。”

“说好的,寇骞要与崔竹喧形影不离,从现在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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