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芽”字,特别的长,像琴声一样悠扬。
然后,她又说:还有你养在外面,同样假装怀孕的那两个,也都是骗子,幸好啊,被你更能骗的大老婆王娇处理了,她多么厉害啊~
贱人总觉得别人是贱人,其实自己才是。
林芷心里想的是,你能不能活到老,还未可知,毕竟,我就要送你进去坐牢了,多好。
林宏的脸色很难看,他嘴里反复循环着:贱人!都是贱人!都是骗子!
林图冷笑着,咬牙切齿:都来说说,以后怎么办?
当晚,林芷和林图,宣布好了一切以后。
把林英送进了医院,因为三高和心梗以及其他问题,年纪也并不大的林英,暂时住院。
过了一阵子,他知道了林宏被抓,即将坐牢的消息,以及…
他瘫痪了,而且言语不便…
杯中的红酒,已经喝了大半杯,人却还是,很清醒。
透明的深红色液体,在看起来很雅致的透明高脚杯里,像是被从身体里放出来的。
血。
坐在沙上的林锦绣,想起了这一段记忆,慢慢的,放下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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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酒杯没放稳,酒洒了她一身。
在纯白色的衣服上,慢慢化开,像一幅画。
她把衣服脱下来,准备扔进垃圾桶里,她看着那件衣服,越看越像,一个带血的,襁褓。
心一抖,手指一抖,衣服掉在地上,她并不想,去触碰它。
她站起来,凝望着窗外的青松,也凝望着窗外的阴翳天空。
仿佛与十一年前的那天,一模一样。
她今天,去太平间里,见了王娇,最后一面。
她其实不想去,但是最终,还是去了。
她看着王娇冰冷的,僵硬的身体,被白色的一张大布覆盖着。
她不同于活着的时候的漂亮,强势,泼辣,算计,她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也即将火化,化为灰烬。
林锦绣放下白布,想起自己的父亲林英,自己的哥哥林宏,自己的弟弟林图,自己的母亲文燕玲。
还有,自己的老公金宝丰。
以及…
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林家人,她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她与金宝丰,曾经情深爱笃,最后貌合神离。
白是纯洁的颜色,与王娇的所作所为,谬之千里,多么讽刺。
她想起,六岁的林芷,和十四岁的林芷。
她拿着不同的刀,从六岁的孩童,到十四岁的少女,她看起来,永远疯癫,狠辣。
二十五岁的她,没有刀了,只有一个背影。
她刚准备打一个电话…
然后,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她直接按了关机。
站在窗户前,静默不言。
眼泪无声的滑落,心中凝结的万千情绪铁马金戈,更与谁人说。
云朵慢慢飘来,它们洁白,覆盖了半个蓝天。
林芷三人很快吃完了饭,一起坐上车,开往理店。
她耳机里是《不见长安》:
村头古树下青草叶上露水未凝干
晨雾里渡船唱着歌谣撑过小河湾
我枕着手臂躺在屋顶想了一整晚
瓦下厅堂中谁又说起纸上的长安
桥面像结霜鞋底冰凉踏过青石板
擦肩的姑娘眉眼弯弯笑得多恬淡
我背着行囊坐上渡船扶舷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