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夫人听到定在最近的日子,眼前一亮:“好好好!果然还是宁老夫人想得周全,早点儿成亲的好。我看家具也不用改了,家中园子还空了不少地方,婚后按照你们家具的尺寸,再给他们建个新院子就是!我年纪大了,不想别的,就想早日抱上重孙。我可听御……人说,你们家养出来的女儿最敦实了,看着就好生养!”
宁老夫人开怀大笑:“那是自然!我家女儿自小习武强身,汤汤水水灌进去多少。除了在京时,她祖父是个粗心的,不会照顾。平日里还是我可是花了心思,一手浇灌出来的,您就放心吧!保你三年抱俩!”
“祖母!”宁晖气急拉着蒋鹰的手冲出来后,便有些不知所措,只敢垂着头站在宁老夫人面前,不敢看她的表情。蒋鹰倒是无所谓,面无表情地站在宁晖的身侧。
“你、你们……你们这是要作甚?”宁老夫人手中的茶盏几乎要抖掉了,等着宁晖喝道,“你们这……成何体统!”
宁晖见宁老夫人如此生气,胆怯地缩了缩脖子,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抬起了头道:“外祖母不必再说婚期了,除了他,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这一句话落,宁老夫人手一抖,茶盏便落在桌上了。此时,宁老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教养出这般没羞的姑娘来。方才本想逗逗宁晖,这才没有告诉她隔壁到底是谁家,不曾想才这片刻的功夫,便出了这样的幺蛾子。宁老夫人都不敢抬头看对面老夫人的表情,不知要怎么被笑话呢!
蒋鹰侧目看向宁晖,本舒展的眉头紧紧地蹙成了一团,一贯冷漠的脸上,露出片刻的空白来。宁晖见宁老夫人掩面不语,继续道:“祖母自小便最疼我,也曾允我将来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哪怕是寒门小户、武将商户。”
宁老夫人忙道:“不必说了,是祖母没和你说……”
“让她说,让她说,我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宁老人话未说完,便被那位老夫人堵住了话头。
宁晖咬了咬唇,轻声道:“我本不该在祖母要定下婚事后又说这些,可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等了那么久,现在他从京城来娶我了,我怎能嫁给别人!”
蒋鹰忍不住笑了一声:“当真对本侯一往情深,便不该现在拒婚。”
宁晖迷迷糊糊看向蒋鹰百年难遇的笑脸,感觉自己方才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事:“你什么意思……”
蒋鹰扬了扬唇角,得意道:“新园子如何?本侯亲自画图,太后亲自操持,你可喜欢?”
林太后拍了拍宁老夫人的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真是一对痴儿!怪不得我这乖孙对你家的孙女念念不忘了,这可不是傻到一块去了吗?”
宁老夫人有心骂宁晖几句不争气,可到底是自己先起的戏弄之心,绷了绷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怪我没和她说清楚。”
林太后笑道:“这才好这才好,咱们操持那么久,还不是希望他们都好好的才好吗?看看,再般配不过了……”
“哈哈哈哈!要笑疯了!受不了!”
“你笑就笑,拽我干什么!哈哈哈哈!我也不行了!你别拽了!”
不知躲在里间多久的周律和宁珏,在内门里相互推推搡搡的进了屋子,笑成了一团。周律指了指宁晖和蒋鹰二人,抱着肚子,拍着椅子说不出话来。
宁晖站在原地许久,空白一片的脑海才逐渐清醒过来,又羞又窘地红了脸。宁珏见宁晖反应过来,第一个瞪的却是自己,有心憋住不笑了,可到底还是憋不住,再次大笑了起来,与周律相互拽着彼此,再次笑成了一团。
周律扭扭捏捏的低着头,捏着嗓子:“我本不该在祖母要定下婚事后又说这些,可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等了那么久,现在他从京城来娶我了,我怎能嫁给别人!”
宁珏绷着脸,一本正经道:“当真对本侯一往情深,便不该现在拒婚。”
蒋鹰听闻此言,斜着眼望向两人,得意道:“嗯,本就一往情深。”
宁晖恼羞成怒:“你们这样骗人有什么意思?!”
周律趴在桌上:“有意思啊!有意思啊!我看着可有意思了!继续啊继续啊!哈哈哈哈!”
宁珏却道:“周大哥!你也不要太过火了,我姐好歹是个姑娘家,脸皮薄着呢!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姐你接着说!有我在,我看看谁敢欺负你!”
林太后笑了一会,擦了擦眼角,才道:“你们两个猴崽子也适可而止些,万一真恼了她,再跑来找我们两个老太婆闹一场拒婚,我可是受不了。”
“你们合着伙骗我!太过分!……沈宁珏你给我等着!”宁晖听到林太后的调侃,又羞又窘得跺跺脚,捂着脸朝外跑去。
蒋鹰抬眸撇了眼,还在笑的两人,指责道:“你们把本侯的人,气跑了。”
周律缩了缩脖子,对着蒋鹰追出去的背影喊道:“怎么是我们气跑的!是你太木头,自己气跑的!喂喂喂!”
林太后笑骂道:“我和宁老夫人还要商量婚事,你们两个猴崽子,去看看沈太傅和宁大人,何时有空。”
宁珏和周律连连称是,给林太后和宁老夫人行了礼,一同出了门。
宁珏拍了拍周律,意气风发地说道:“你放心好啦!这些时日他要忙的多了去,可没空找你后账!过几日还要指望你帮他接亲,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这次,我要拿出平生之学,好好地难为他,不能让他那么简单就娶到我姐。咱们继续喝酒去,外公和祖父肯定还在对酌,咱们换个地方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