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影响世界的力量。
谢知忍不住想到那一截种下去后就再也没有动静的枯枝。他从不小瞧那个存在,那里面的力量,他看不透。
但是这些力量都在帮助付听雪,谢知想,倒没有什么必须警戒的。只是,他好像也透过了付听雪纯粹天真的笑容中,看到了世界被改变,被拯救,被打破的可能性,看到了他们离开循环的可能性。
他轻笑一声,将面具戴在付听雪的脸上:“那要不,你现在捏一个?”
付听雪眼睛亮闪闪的:“那当然啦!让我想想……”
他们的头发都是好久没有理过了,走出去真的非常有标志性。要么捏一个非常粗犷的脸,和乱糟糟的头发相配,或者——剪头发?
付听雪觉得还是剪头发更有可行性。
他看了眼谢知,谢知歪了歪头,眼里流露出一点疑惑。
付听雪轻咳一声:“谢知,你会不会理发?”
谢知忽地笑了:“这有什么难的?我现在学。”
付听雪忽然就带上了几分忐忑:“现学,真的可以吗?”他怎么有点害怕呢?那些理发店的有经验的都可能会剪得乱七八糟。
“信我。”谢知拿出手机,直接找了个教程就看了起来,付听雪坐在一旁一起看着。
看了一遍,谢知就胸有成竹地说道:“来吧。”
付听雪犹豫道:“不再看一遍吗?”
谢知摇了摇头,有些好笑:“你是被剪坏过头发吗,这么害怕?”
付听雪自然是被理发师坑过很多次了。但是看着谢知眼中的自信,他还是乖乖巧巧地坐下了,抬着头看着谢知:“那你来吧,其实剪坏了推成寸头也行,反正我们之前收到过道具。”
谢知眼尾弯着:“好。”
少年灵巧的手指在发间穿梭着,动作很轻柔,付听雪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在理发。
少了一面镜子,付听雪也看不到谢知现在剪得怎么样了,半是期待,半是担忧拉扯着,于是拉着谢知闲聊:“你说,我们现在回到半山,会不会吓林岁他们一大跳?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去。”该到半山的人昨天就齐了,后面不出意外也不会再有调整,他们在这里睡了一天回去,说不定还要被盘问。
谢知沉默了半刻,就在付听雪以为他过于专心地理发时,少年开口,语气带着些无奈:“与其担心这个,你不如担心一下我们回去后要受到的表彰,到时候可能会低调不起来哦。”
“嗯?什么表彰?”付听雪下意识地要扭头,被谢知扶住了头。
少年的手比头皮凉了些温度,很有存在感:“别动。”
他继而把小队长卓晖说过的话概括了一下:“我听着那位楚烈不像是开玩笑的。”新城那个中转站不小,能在那里负责统筹管理的,位置也一定不低。
他们在感受到楚烈的敏锐与魄力时,就已经有所猜测。楚烈一定是猜到他们的身份是胡诌的,后面更是查得到,但他却睁只眼闭只眼,派了三人小队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这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魄力可不是一个小人物做得到的。
付听雪还不知道这件事,乍一听有些意外:“啊?”他最初没和官方合作,就是一方面不想占到便宜,一方面也有害怕自己的特殊会带来什么危险的考量——
官方毕竟是个模糊的大形象,他若要产生联系,中间也一定会遇到多个官方人员:这些人和那些人会有什么不同吗?他是有这种顾虑的。
毕竟都是具体的人,他深知人的好,人的坏,即便是他,生活中也难免会有自私的念头——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遇到的那个人,是个好人。
越是多重的介绍和手续,越是有这种风险。
这一世他动了和官方合作的念头,却迟迟没有展开行动,也是出于这种担忧。
但是楚烈,他们相处下来,是个大人物,也是个头脑很清醒的人。
付听雪念头转动:“如果他有这样的想法,也许不是坏事。”
谢知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付听雪不愿意在末世中成为风口浪尖的人物,现在看来,自己想的竟有些保守。
看着指尖的发丝,谢知又有些感慨:付听雪似乎在自己的身边变得勇敢了,自己却好像因为关心则乱,变得怯懦了。
如果他是孑然一身,自然不会有这种烦恼。
付听雪似乎是感受到身后人停滞的动作:“怎么了吗?”
谢知回过神来,轻笑:“没有,那我们确实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推进。”
自己不正是希望听雪能无畏这世间的一切困难吗——若有,自己扫平就好。
他撩起付听雪前额的碎发,垂眸看着青年扑闪扑闪的眼睫。这只美丽的蝴蝶啊,总是要在阳光下才更耀眼呢。
返回半山
“剪好了。”
“怎么样怎么样,帮我看看。”
坐在凳上的青年抬头看来吗,一双眼眸亮晶晶的,如星子一般。
事实证明,谢知对自己的自信并没有夸大,比某些理发师剪得都好,短发将付听雪温雅疏离的气质中又添了些明朗随性的青春感。
当他笑开来时,就很像初中时代那个穿着校服也遮不住朝气的少年郎。
养得好了,似乎年龄也开始归回。
本来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怎么就因为那些担子脚步如此沉重。
谢知的眼神太过直接,看得付听雪耳朵都微微烫起,避开了视线,嘟囔道:“到底好不好,你是不是给我剪成狗啃的样子了?”
抱怨的语句,却因为那点害羞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