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担心,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不想欠别人人情。”说完,不语转身就走。
不语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轻月头上。
欢喜的笑僵在嘴角,轻月紧紧捏着药膏,不知所措。
陆潜第一次感受到不语的冷漠,一时也愣在那。
“喂,你没事吧?”
陆潜伸手在轻月眼前晃了晃。
轻月回过神,慢慢低下头,故意用不在乎的口吻说:“我能有什么事?”
陆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那啥、你也别太难过,我觉得不语还是很关心你的,特意来给你送药。”
“我知道,她当然关心我。”
轻月的声音陡然拔高,不知道是说给陆潜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语松开手,指腹留下一个很深的印子,是她自己掐的。
轻月是她在大学交的第一个朋友,知道她兼职赚生活费,经常以各种借口给她买东西,甚至考虑到她的自尊心,给全宿舍的人都买了一份,不让她难堪。
得知周寅之和她的关系后,也只是默默远离,没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
但偏偏,她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不语不知道这样的羁绊,是缘分还是枷锁。
“不语,你想什么呢?”
疏影注意到她从轻月那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
“没什么。”翻开书本,不语认真听老师讲课。
教学楼后绿荫成片,讲台上中年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夹杂着蝉鸣声入耳,杂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不语出神地望着窗外,又是一年盛夏。
夏天,是她最喜欢的季节。
枝繁叶茂,生机盎然,有长达两个月的暑假,能吃小时候最爱的雪糕,可以去小河边摸虾抓鱼,能在夜里和外婆躺在竹席上看灿烂的银河,运气好时还能看到一闪而过的流星,晚上不用暖冰凉的被窝。
六月的夏日运动会如期举行,不语报名参加令不少学生闻风丧胆的八百米长跑。
每年体测,她跑八百的成绩都不错。
穿上参赛者的绿马甲,站在自己的跑道里,不语和其他选手一起蓄势待。
哨声响,每个选手都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周香在准备铅球比赛,其余几人在草地上看着不语。
第一圈,不语没有跑太快,她认为这是长跑,要积攒体力,找机会在后半段力。
随着比赛来到第二圈,最初跑在最前面的几人被人反,不语的名次逐渐靠前。
“不语加油!不语加油!”
太阳很热,腿脚沉重酸,不语好似听到了好友为自己加油呐喊的声音,其中包括轻月。
她很累,眼中只有终点线。
裁判越来越近,不语咬牙加,过了两个人,和另一个女生同时到达终点。
欢呼声将她包裹住,不语没力气和她们说话,扶着墙站着,胸腔中充满了铁锈味,她大口大口喘着气。
有人从后面扶着她的腰,不语被拖着站在那,不用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好友也安静下来。
“很棒。”
身后传来周寅之的声音。
不语喘着气回头,带着热浪的呼吸喷在周寅之的脖子上。
周寅之拧开一瓶运动饮料,不语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身子靠在周寅之身上,吐出一口气,“活过来了。”
笙笙按捺不住激动,“不语你太棒了,第一名!”
不语对她们笑了笑。
周寅之在,几人默契得走远,没当电灯泡。
不语和周寅之席地而坐,远处是热闹的喧嚣声。
“你不是说你今天忙?”
“我是老板,没人能管我,旷一天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