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基于此人对王爷不满,八成不像殷重山那样事事禀报给姬恂,楚召淮也没赶人,很自来熟地将竹筒递给他。
“不用你护卫,帮我拿着吧。”
身为“暗卫”,自然要事事替主人分担。
姬恂也不生气,直接伸手接过。
平安坊所有开放关扑的店肆都会在酒旗上写上「关扑」二字,楚召淮兴致勃勃一路扫过去,看到没碰过的便捏着小铜钱上去扑。
姬恂好像做暗卫上了瘾,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楚召淮上蹿下跳,眸光微动。
……楚召淮这副模样,是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鲜活和放肆。
太罕见了。
楚召淮还没过瘾,喜滋滋地在那等糖画。
他赌术无双,就连姬恂都做不到像他如此精绝的把控水平。
从古至今,有不少这种运气极佳的人,他们往往会仗着精湛的赌术一直沉沦,永不知足,直到最后倾家荡产,下场悲凉。
楚召淮却全然不同。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要木雕便上去扑到便停,哪怕摊位有他更喜欢的东西也只会眼巴巴看着,绝不贪婪地博第二局。
姬恂向来贪婪有野心,永不知晓“知足知止”如何写。
想为宁王报仇,那便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索性直接夺过刀,做那尊贵无极的第一人。
姬恂想象不出楚召淮是如何养成这副知足常乐不为外物所惑的性子,若是旁人他可能会觉得这是懦弱。
如今却欣赏楚召淮的“过分知足”。
楚召淮捏着小棍溜达回来,爱不释手瞧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糖画:“这儿好热闹,是不是满京城的人都来平安坊了?”
“不是。”姬恂垂眼看他,温声道,“这不算热闹,过几日上元节人会更多,还有花灯看。”
“唔……咳。”楚召淮勉强咽回脱口而出的“哇!”,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还不错,到时喊世子来玩。”
姬恂手中拎着楚召淮方才扑来的一堆杂物,闻言手一顿,淡淡道,“上元节世子要回国子监上学,怕是没时间。”
楚召淮“啊”了声:“那我和凌暗卫来。”
姬恂点头:“倒是可以,毕竟凌暗卫忠厚老实,定会为了王妃违抗心狠手辣的王爷命令,从外地赶回来陪王妃看花灯。”
楚召淮:“……”
这话怎么那么有姬恂的风格?
听得耳朵噎得慌。
楚召淮又想了想,细数能陪他出来的人:“那赵伯?侍女欢儿?门房?周患?殷重山?”
姬恂:“……”
周患殷重山到底哪里得罪了楚召淮,竟然排到门房后边儿?
“我记起来了。”楚召淮咬了口糖画,眼眸发光道,“我可以去寻我舅舅,他定会陪我出来的。”
姬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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