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埋伏在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大草原上,试图套马,随口闲扯道:“会和npc聊,那怎么从不见你在现实中跟人聊天?也是很简单、随便的事呀。”
飞坦也甩出手中的套索,丢了个空。“这不是在?”
受惊的一群野马奔走跑远,侠客举起枪口瞄准,终究没有扣下扳机。“但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史无前例!说来也怪,咱俩以前可没像今晚这样聊过。”侠客收回枪,补充:“你一直是跟阿芬、玛奇他们混得更多。”
“切,听着像个怨妇似的。这样是哪样?有什么差别。”
侠客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流露出困惑。“就……跟以往不同。一种感觉。”
飞坦鼻子喷出一股不屑。“一向理性的人说感觉?你没病吧。”
脸色郑重。“有。病得不轻。害了相思病~”
“……别恶心我。”
侠客变本加厉,羞着抛出媚眼。
飞坦作势抬腿就要踹。
侠客赶紧缩在乌奇奇身后,不要脸地拿她当挡箭牌。“言归正传,如果你想体验跟人聊天的话,咱们也有这类任务,需要从他人身上收集情报,以后你可以让团长给你分配点这样的工作。”
“不要。麻烦。”想也没想就拒绝。“现实中没有abc的选项,没有设定好的回话。即兴发挥那种事情还是留着你们自己玩吧。”指派克和团长。“我也懒得应付不感兴趣的人,跟他们胡扯是浪费时间。”
侠客不再看屏幕。他把手柄丢至一旁,一手穿过乌奇奇腋下搂住她,一手肘支着枕头,审视的目光停留在飞坦脸上,把他给看发毛了,才眯眼笑说:“也就是说,你对我感兴趣,并且不认为跟我聊天是浪费时间咯?好荣幸!哎哎,别拿手柄砸我,不然我就当你被戳穿心事恼羞成怒了。哎呀呀,只可惜我心有所属,没法回应你的感情。”
飞坦捏着手柄,憋屈卡在半空中,对方的独角戏唱得他哑口无言。他发觉自己有个思维误区:死宅哪会像侠客这么油嘴滑舌。
忽然间,脑中浮现团长其人,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还有正在昏睡的乌奇奇,拥有胡搅蛮缠的能力。要是这叁个人同时开口在耳边叨叨叨……呱呱叫……飞坦眉头越皱越深。
胡思乱想中的画面犹如恐怖片。他余光看到侠客眼皮在打架,紧跟着身子疲软下去,弱不禁风的歪在床上。这人嘴里居然蹦出撒娇的语调:“熬不动夜了,啪虚了。我难得觉得困……阿飞,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紧皱的眉头爆发成满脸青筋。“讲你大爷讲!”
“恩?!讲故事?”乌奇奇仿佛被触发了关键词,腾地睁开昏花的眼。“我也要听。”
“听个屁听。”飞坦没好气。
幸灾乐祸的侠客笑得不能再开心了。
很快,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就搂在一起睡着了。临睡前,侠客脸埋在乌奇奇发丝间嘟囔:“晚安。跟你瞎扯很有意思。以后想和真人练习聊天技能,欢迎找我哦。给你优惠……五千块十分钟……”声音越说越弱,直到变成微弱的呼呼声。
飞坦怔怔靠墙而坐,忽明忽暗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
许久未动的电脑屏幕进入睡眠模式,像蜡烛燃尽,屋内顿时陷入漆黑。草原与牛仔消失,剩他独醒,聆听两道平稳绵长的呼吸。
要回屋吗?犹豫时,软软的小手攥住他的,拉近至胸前。他顺势躺下,面向乌奇奇,问:“醒了?”
“恩,你在身边一直动来动去嘛。”
有吗,都没注意到。飞坦感到指头被捏来捏去,然后她的五指就溜进了自己指缝间。手感不错。他捏回去,用另一手轻抚她脖子,探究地问:“还……好么?”
乌奇奇掐着公鸭嗓反问:“你觉得呢!你听听,我这声音比变声期的小孩、重感冒的病人、唱了一晚ktv的麦霸都夸张。我身体像被大卡车碾过,穴穴像是被肉锤砸烂的肉排,屁屁感觉是拉出了这辈子最大的粑粑,不对,是被你们硬生生顶回去了!”
“恶心。”飞坦对她的夸张报以嗤笑。论话痨程度排行榜,旅团中她当之无愧排第一,侠客顶多能和芬克斯、信长争第二。他按按她脖子,“我是说这里。”
她吞口水的声音在寂静中很响亮,勾住他的腿时,肌肤和被子的摩擦声也是,唯有公鸭嗓努力轻声细语,显然不想打扰身后正抱着她睡觉的人。“对哦,你这人居然把我掐晕了!我们要不要一开始就玩这么猛?爽是从来没体会过的爽,但你们得给我点时间适应吧?我这是属性被开发出来了??”
嘴角情不自禁又翘起来了。
她晃晃十指紧扣的手。“抱歉让你担心啦。”
“……总在乱道歉,搞不懂你。”大概是黑夜充当了遮羞布,也可能是刚刚和侠客处于聊天模式还没退出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