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私人招待所隐秘性也很高,保密工作一向不错,处理起来也很容易,主要是张博没想到李京肆真会去露面,好在旁敲侧击后,现场是没人识得李京肆,虽然被认出来也无关紧要。
一个姜家三小姐,一个李氏李先生,位高一寸压死人,任何一位都不是随便开罪得起,圈里头这点默契还是有,大家明面上和和气气,台面风光,私底下什么人什么样也就互相通个消息的数。
张博又问:“老大您这会儿是在徽——”
“雅居。”李京肆截住他的话。
“噢……没跟三小姐在一块儿啊。”
在阶梯下停住,李京肆回头看了眼紧闭门扉,一点幽光从朦胧窗面透出来,笑说:“我什么时候说没跟她在一块儿?”
张博才惊叫出半声,断开的通话就封了口,李京肆将手机抄回兜里,顺摸盒好彩特供,衔一支,莹蓝幽火燃进眼瞳,忽明忽暗,深吸一口,摊开手,那扇竹木门在烟雾中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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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肆走后一阵,妇人拿着一盒布洛芬回来,跟着一起的女孩倾身去重新倒了温水,递放在桌上,忧心看着姜语,“您发烧了呀?”
“嗯,北海气候不好,反反复复好几天了。”姜语顺嘴应话,叩了两粒药片在手心,就着温水下肚。
“最近是有点阴晴不定,您注意身体。”
俩人都不问她是谁,或者是自觉地没问,只当先生带回来的都下意识亲切厚待。
前后门应是同时推拉开,李京肆抽烟回来,妇人直起身,对上李京肆目光,恭敬点了点头,去拉女孩,肩挨着肩绕身出去。
“一老一少。”姜语盘在桌上,百无聊赖,“你这儿招人没有固定标准呢。”
“那是对母女,大的年迈,小的患病。”李京肆踱步在她对面,脱了大衣担在椅背,开始解袖扣,捞起,“早几年收留在这儿,我不常回来住,她们平常就做些打扫活计。”
“那是两个可怜人了。”姜语肘撑桌上,抚一边晕红小脸,迟疑说:“你这么善心?看不出来。”
这是个印象模糊的男人,所有标签堆在他身上都有点模棱两可,但姜语直觉,他不见得是个多么柔软的人。
李京肆坐上主位,脸色凝着笑,说:“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了。”
姜语盯起他眼睛,紊乱思绪让她无从深思起他那抹笑,“不常回来。”她回过头想起这话,“想也是在外边快活得多,怎么会把我带回来?”⑻一4巴一⑥96伞
他一时没接话,茶夹又捏一撮龙井入杯。
“我是特殊的,还是芸芸之一。”
不太清醒,人就会变得格外执着。
壶水沿杯壁绕圈,水流推动茶叶旋转,冲完,他将茶壶放下,视线终于看过去,“你希望呢?”
暗里疯狂试探,拼命挣动那一根连接关系的丝线,表面一派云淡风轻,漫不经心折腾起茶艺。
他们的关系,彼此明净,只是一时新鲜,各自图乐,或稍有得利,不用说得太明白。
哪怕有天凭空断了联系,也没什么稀奇。
这种牵系最忌讳的就是特殊,过多的例外特殊就会寄生出很多杂乱的,难说的东西。
“我对你不抱希望。”姜语冷言说。
室内有暖温,拢得人也暖烘烘的,姜语穿得严实,比之汗蒸室那身,她裹得没半分惑人意思,偏偏是烧上来那片薄红,在脸颊,耳尖,半露脖颈,依次晕开,整个人如沐在清透的水蒸气里。
抬眸合眼,都搅扰人心,“不是要哄我?”姜语又想了想,“只是你看起来不大有经验……但你确实可以哄人开心。”
“怎么说?”
姜语抬抬下巴,“衣服脱了。”
“在这儿?”
“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