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接你?”他放柔了声音,几乎是哄着她回答:“你告诉我我才能让你走啊。”
了了接过包,终是没能忍心与他僵持:“是我小师父,他已经在等我了。”
楼峋了然,他点点头,挡开毫无眼色来敬酒的下属,半护着了了,把她送到门口:“今晚没有不高兴吧?”
“没有。”
走到门边时,即将从这场聚会中脱身的轻松感令她的脸色看上去也柔和了不少:“你不用管我了,赶紧回去吧,别被我影响了。”
楼峋没说话,只是拉开门把,把了了送出门口。
走出包厢的刹那,他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走廊里的裴河宴。
餐厅的二楼全是包厢,上楼后有一个待客区,放了几把沙发和桌椅。
裴河宴就站在楼梯口那盆几乎有一人高的盆栽旁打电话,听见开门声,他转身看来。第一眼先看了了,其次才是楼峋揽着她左肩的手。
他目光微微一定,几秒后,才若无其事地撇开目光,朝两人走来。
他边走边挂了电话,了了只听见他最后说了一句:“我这有点事,先处理一下。”
走廊里的灯炽白到有些晃眼,了了眯了眯眼睛,才勉强适应了这个明亮程度的光线。
裴河宴已经走到了了了面前,他先是看了眼她身后的楼峋,微微颔首。
两人前天刚在展厅碰过面,虽然不算认识,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今天面对面,怎么都该正式地认识一下了。
楼峋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楼峋。”
裴河宴看了眼他的手,不慌不忙地先接过了了挂在手腕上的包。取包时,他垂眸看了了了一眼,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牵了过来。
人站到了他身旁,裴河宴这才握住了楼峋的手:“你好,裴河宴。”
楼峋眯了眯眼,勾起唇,毫不掩饰他对裴河宴这番举动了若指掌的清明。
裴河宴往包厢内瞥了眼,收回视线时,他扶住了了,对楼峋说:“那就不打扰了,我先带她回去。”
楼峋没说话,他倚着门,做了个“你自便”的动作,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半晌后,他闭上眼,抬手压住眼睛,讥讽地轻笑了一声。
回去的轮渡上,了了执着地要把费用转回给裴河宴。
她说的请客当然是她付钱,让裴河宴这个和楼峋他们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付钱是怎么个意思?
“上回买衣服的钱你就没收。”她嘀嘀咕咕的,一个劲埋怨:“我还你钱,我还得跟孙子似的求着你。”
酒翻了后劲,本就晕乎。
今晚的海上还刮着大风,往返的轮渡也随着过分活跃的海浪左摇右摆,把了了本就混沌的脑子晃得跟浆糊似的。
她拍着胸口,缓过那一阵恶心感,握着手机瞪着他:“你收不收?不收我可真的翻脸了。”
最后一趟返程的轮渡挤满了赶着夜船上岛游玩的游客以及在洛迦山忙碌一天后归岛的岛民。甲板总共就一层,还停了几辆轿车。
裴河宴把了了和人群隔开,用后背半挡着,将她圈在了自己的身前与轮渡的栏杆之间。
她喝完酒后,话又多又密,关键是逻辑居然也在线,令他想把这些话当成酒话敷衍了事都不行,只能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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