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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船舱,云昭就发现气氛不大好。
紫金炉里燃着薄荷青桔香,熏烟袅袅。隔着烟雾,晏南天沉静地看着她。
“聊什么,这么久。”他问。
“没什么。”
云昭坐到他身边,发现他手腕冰凉,眼神也凉。
她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的温暖暖,问:“你不是来带路的吗?”
温暖暖弱声:“要先去到我阿娘当年被、被人……被人谋害的地方……”
她飞快地瞥了云昭一眼,咬着唇,眼神像小鹿般惊慌。
云昭失笑:“嗤。”
就仗着死无对证,整这些眉眼动作,暗指云昭她娘害人呗。
“哑叔知道怎么走。”温暖暖瑟缩道。
云昭笑:“哦——哑叔当年也在温大嫂船上。”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跟晏南天讲过这档子事。
她拽了拽他衣袖,道:“她娘大肚子的时候,撺唆温长空和原配闹,被人家原配扔海里了!”
晏南天皱眉:“哦?”
温暖暖急眼:“你、你不要凭空诬人清白!继父与阿娘才不是那样,是原来那个死了之后他们才在一起的!”
晏南天只看着云昭:“遇风云告诉你的?”
他脸色很差。
当着旁人的面,云昭不好出卖秋嫂,便只弯着眉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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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行了两日,第三日入夜时,伴着轰鸣的雷声,暴风雨忽然便卷了下来。
只片刻之间,海变成了纯黑色。
一幢幢山般的黑影自深暗中浮出,大船忽而被抛起,忽而呜嗡往下砸。
冰冷刺骨的白浪左右飞溅。
甲板上的船员东倒西歪。
这场面,云昭已经有经验了。
她稳住身形,掠到舱外。
风浪没有幻象里面厉害,这艘船也远比温长空的捕鲸船强壮。数盏风灯高悬,船员们站立不稳,拽着帆绳艰难收帆。
“我来!”云昭玩心大发。
她修为虽然一般,但这么多年天材地宝地养着,体内还是有二两真气的。
稳住身形,噔噔几步掠向桅杆,抓着从高处垂下来的帆绳,踏着木桅便一步一纵掠了上去。
登到高处,她回忆着那个人肆意飞扬的身姿,单手挽住巨帆,攥住帆绳,从高处疾掠而下。
她学他笑:“哈哈哈哈——噗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