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温暖是那一缕残魂带给她的,那时候她就在想,原来不是所有的灵魂都是没有温度的啊!
只是很难过,她觉得温暖的那份残魂被时振峰收去了。那个时候她还打不过时振峰,尽管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平复心情之后,时宁晚就这样挎着她的小包包出门了。
依旧是白日里的那副打扮,白短袖加黑色大裤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出去夜跑。
也没什么差别了,她看了地图,地铁最近的出口离紫金花园还有五公里,这五公里,她要自己跑过去。
赶到紫金花园的时候,她跑了一身汗。
在大门口迎接她的管家时不时偷瞄她一眼,根本不敢相信所谓的大师就这样跑过来了。关键是,细胳膊细腿,还是位小姑娘。
虽然戴了口罩,戴了鸭舌帽,又不是换了身皮,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来到149号,时宁晚抬头看了看,一丝淡到看不清晰的鬼气,没什么特别之处。
时振峰这么晚给她打电话,她还以为要大干一场呢。
陆家的管家把她带进屋子,屋子里灯火通明,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妻,旁边站着一男一女。
是一对兄妹,男的二十多岁,女的十几岁的样子。
陆靖远见到时宁晚,忙带着夫人站起来给时宁晚打招呼:“是时大师吗?您好,我是陆靖远,这位是我夫人站在那边是我儿子和女儿。”
时宁晚点头致意,拿出她的小本本,打开第一页。
小本子上写着:“把事情经过说一说。”
陆靖远虽然疑惑,但是也没多问,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他父亲因病去世之后,家里就老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花瓶莫名的碎裂啊,猫咪莫名的炸毛,躲起来,或者攻击人。还有就是他睡觉最近总觉得被什么压着,导致他意识虽然清醒,但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他夫人也是最近开始梦游,梦游只做一件事,就是不停的喝水,有一次险些把自己淹死在洗手池里。
他儿子和女儿走路老是摔跤,腿上莫名的出现一些青紫的痕迹。
陆靖远在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时宁晚就歪着头瞅着沙发的一角。
看着可能是在认真听陆靖远说话,其实她已经被坐在沙发上的老者吸引住了视线。当然,耳朵里也听到了那老者的碎碎念。
在陆靖远家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枯瘦如柴,面目狰狞。
他在陆靖远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碎碎念了。
陆靖远说他被鬼压床,他就附和,是他干的。就是想让他这个不孝子体会一下什么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什么叫身不由己。
陆靖远说他夫人不停的喝水,老者就在一旁念叨:“该,谁让你媳妇儿一直让医生给我灌水!都说了别折磨我了,你们偏不听!”
到这里,时宁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难怪在陆家宅子外面只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鬼气息,这只顽皮鬼,没有杀心,只是有些不甘心啊。
口罩下的时宁晚轻轻一笑,随即拿出小本本翻到第三页:“能解决,打钱。”
既然没什么大事,她也不想再多耽搁。
起身来到老者面前,双指一点,老者触碰到时宁晚的身体,惨叫一声,想要逃跑,却被时宁晚定在原地。
时宁晚翻开小本本第四页:“是你爹,想看到他吗?”
陆靖远不是很相信,从时宁晚进到屋里,还没有半小时,也没有四处看看,就这样起身摆了个姿势。
如果就这样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是不会相信,也不会安心的。
既然大师问了他要不要看,那就算是为了以后安心,他还是决定看一眼的。
在陆靖远点头之后,时宁晚随之叹息一声,没办法了,又要搭进去一张符纸了。
孝心
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双指一夹,晃动一下,符纸自燃。
一缕青烟钻进陆靖远身体里,陆靖远再睁眼就看到他那死去多日的爹坐在他们家沙发上。
五十来岁的大男人,吓的两条腿直哆嗦,结结巴巴的指着那鬼:“爸?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老头在时宁晚的压迫下不敢乱动,只能怒吼:“你个不孝子!我都死了你还折腾我!”
陆靖远咽了口口水:“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跟你说别给老子身上插满管子,老子想早点去见你娘?你怎么干的?为了你那点虚伪的孝心,生生让老子在医院多受了一个月的罪!害的老子死了都怨气不散不能轮回!”
陆靖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爸,对不起,儿子错了。可是儿子也是舍不得您啊,还有小辰和小贞也是,他们也舍不得爷爷啊!”
老头子气的死相毕露,他的死相居然是一种解脱的样子。
“还好意思说,我活着的时候想你们陪陪我,你们呢?不是出去应酬就是出去跟同学玩,什么时候说过要陪陪我了?我都要死了你们一个个过来表孝心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孝心,我这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陆靖远一个大老爷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夫人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从对话能听出来他在跟已经死去的父亲对话。
陆简辰和陆简贞兄妹俩躲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爸,儿子知道错了,您就安心的去吧。”
“现在想让我安心去了,你不给我找个大师超度一下,我想走也走不了啊!你个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