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多大臣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寝宫之后,原本喧闹的宫殿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走到了赵高面前。只见他双手抱拳,恭敬地向赵高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赵大人,请留步!陛下有旨,宣您觐见。”
赵高闻言,心头猛地一颤,一丝惊讶和不安瞬间涌上心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接到始皇帝的召见。
始皇帝还在病榻之中,而且众人也都刚觐见过。然而,尽管内心充满疑惑,但赵高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跟随着那名侍卫朝着始皇帝的寝宫走去。
一路上,赵高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猜测和念头,也打定主意,那就是卖惨,表忠心。
一进门,赵高就看见始皇帝正倚靠在床榻靠背之上,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始皇帝微微皱起眉头,声音低沉地问道:“赵高,你可知朕为何召你前来?”
赵高抬起头,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臣不知。但臣一心为陛下,绝无半点私心。”
始皇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今日蒙毅所说,说你在朝中拉帮结派、蒙蔽圣听。可有此事?”
赵高连忙摇头,急切地说道:“陛下,这纯属谣言啊!臣对陛下的忠诚天地可鉴,绝无此事。那些人嫉妒臣得到陛下的信任,便恶意中伤臣。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啊!”
始皇帝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赵高,朕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此事关乎朝廷稳定,朕不得不慎重。”
赵高连忙上前,双膝跪地,叩拜道:“内臣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待内臣恩重如山,还命内臣为胡亥公子老师,教授其刑法。内臣不胜荣幸,感激涕零。这些年来,内臣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胡亥公子天资聪慧,内臣也只是偶尔指点一二。怎么会结党营私?臣冤枉呀!”
始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眼泪婆娑的赵高,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轻声说道“朕知道,你先起来吧!”
赵高如蒙大赦,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始皇帝又问道:“朕也看得出,胡亥在你的教导之下、已然进步了不少。”
赵高连忙回答道:“胡亥公子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臣只是略微指点。”
始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朕希望你能继续教导胡亥公子,让他成为一名可堪大用的皇子。”
赵高再次叩拜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
始皇帝挥了挥手,示意赵高退下。赵高恭敬地退出门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夜晚,始皇帝躺在寝宫床榻之上,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疲惫所笼罩。
心中的不满和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对长生的渴望再次在他心中熊熊燃起。
在虞衡的搀扶下他艰难地坐起身来,伸手拿起放在床边的第二枚黑色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虞衡有心阻止,但还是无奈放弃了。
然而这一次,始皇帝并没有感受到如往常一般的精力充沛,反而一种沉重的疲惫感和强烈的困意如汹涌的海浪般向他袭来。
始皇帝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紧紧抓住床榻的边缘,试图抵抗这突如其来的困倦。
“陛下,您怎么了?”虞衡轻声问道,他站在床边,脸上满是关切和担忧。
始皇帝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虞衡,声音低沉地说:“朕感到异常疲惫,这丹药似乎没有效果。”
宫女们端来热水和毛巾,虞衡连忙为始皇帝擦拭额头的汗水,轻声安慰道:“陛下,或许是您近日过于劳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始皇帝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朕不能休息,朕要长生不老,要永远统治天下。”
虞衡看着始皇帝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悲哀。他知道,始皇帝对长生的执念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当晚,始皇帝反反复复数次从噩梦中醒来。
每次醒来,他的脸色都苍白如纸,神情可怖,仿佛被噩梦所吞噬。虞衡守在床边,焦急地看着始皇帝,却又无能为力。
“朕梦见了无数的亡魂,他们向朕索命,朕的江山就要崩塌了……”始皇帝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宫女们纷纷跪地,虞衡安慰道:“陛下,这只是噩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始皇帝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追求已经让他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困境,但他依然不愿放弃对长生的渴望。
原来始皇帝竟做了数个怪诞之梦。
其一,在一座荒芜的山间,有一人身着粗布衣裳,面色如土,目光仿若寒冰,满是绝望,口中出恶毒的诅咒:“余之后人,皆不得善终。”
其二,一个少年面容沧桑,半头白如霜,边咳嗽边出诅咒:“赵政,汝以奸佞之臣挑拨赵氏兄弟,他日赵人必诛灭尔等子孙。”
其三,一辆囚车遭劫,车中囚徒血溅衣衫,在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诅咒:“寡人死后竟尸臭于车,秦政小儿,天必降谴,必步寡人后尘,寡人在九泉之下静候。”
其四,在一座城邑前,秦军押着一个头戴王冠、身材魁梧的人示众,欲迫使守城官兵投降。此王者傲然不屈,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羞愧,口中大骂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其五,宗庙之内,一个老者轻抚着一具无头带盔的尸体,嗷嗷大哭,口中诅咒:“秦政,汝必将断子绝孙!”随即,老者披头散坐于囚车内,再次诅咒:“秦政小儿,汝必暴毙于路。”
其六,在山中的一间茅屋中,一位老人手捧着饿死的幼儿,风吹松柏之声如泣如诉,老人仰天出诅咒:“寡人无罪而遭惨死,汝亦将无疾而暴亡,寡人在地下等你,不出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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