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恺从?失落中恢复过来,讷讷:“京城跟丰州的案卷不?同,那考官亦不?一般,我未曾适应,故而没有发挥好,所以……”
秦大太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若不?是?她大儿不?在了,会指望他吗?早知道这是?个不?成器的,那当初在流放路上?,就该拦着不?让大儿子去救那老祖母的。
“阿娘,三哥,我再试试!”
既然丰州大考敌手太多,导致他发挥不?利,而且亦用掉了人仅一次的大考资格,那他从?低考起,走县考之路,总可?以吧?
他就不?信自己总不?会连个秀才也考不?回来!
但?,这一回,秦三夫妇有话说了。
在平潭村生活一年多,吃穿住行都紧着,但?秦知恺念书的开支,却是?占最大头的。
同样是?秦家的郎君,而且秦三还是?秦大太太的亲生嫡子,凭什么还要继续供养秦四这个庶子?
若是?他能考上?盛林学?府还另说,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泛泛之辈,他们?先前看来是?被?四弟骗了,既是?个念不?出名?堂来的,为什么还要指望他呢?
原本秦家留下的钱银便不?多了,秦四还想去考县学?,岂不?知又是?白费银子的?
“阿娘,我们?还有这么一大家子要养,最近我亦想着得出去谋条生计,不?能坐吃山空,但?若是?我赚来的钱银要给四弟进学?的话,我是?万万不?愿意的。”
“三郎,我知你心里?有气,若是?你亦能像他有几分念书的天分,阿娘何?尝不?想供养你去进学?呢?”秦大太太叹了口气,“可?,你也知晓家里?头的情况,我们?秦家想出头,便唯有靠你四弟……”
“阿娘您当真这般认为吗?”
“可?不?是?,当年你阿爹跟你二叔,不?也便是?这般走过来的,阿娘记得,当初嫁进秦家的时候,便是?秦家上?下……”秦大太太说着说着,便要开始老生常谈,说起当年秦相一家供养夫君一人,夫君努力考学?上?进,秦二叔在幕后替夫君排忧解难,解除后顾之忧的往事。
“阿娘,您清醒一些,四弟不?是?阿爹,我亦不?是?二叔。”秦三爷打断了自家阿娘的话,冷冷道,“再说,阿爹跟二叔到底是?嫡亲的兄弟呢,我跟四弟,是?吗?”
“三郎,你?”
“阿娘你是?偏心四弟也不?偏心我,那到底四弟是?您亲生的还是?我是?您亲生的?”
“三郎啊,话不?能这么说……”
“话不?能这么说还能怎么说?”秦三爷不?耐烦道,“总之,我并非没有赞同过阿娘您的意思,我们?亦已经给过四弟机会了,是?他无能,既是?如此,我们?断不?会同意继续任由他挥霍我们?家的银子的。”
“三郎你放肆。”
“您清醒一点儿吧,阿娘,您看看咱们?家,大嫂带着一双儿女要养,那禄哥儿都十一岁了,他也早该念书识字了,但?却因为咱们?都将银子给四弟了,禄哥儿都还送不?起去书院。”
“这不?是?还有你大嫂帮着教吗?她书香门第出来的,教个儿郎不?比外?头不?知哪儿来的夫子要强?”
“还有我家宝哥儿……”
“宝哥儿才四岁,不?急。”
秦三看了自家亲娘半晌,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吧,阿娘您要继续送四弟求学?,您尽管送,我们?三房就不?掺和?了,我们?分开过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三房要分家。”秦三爷道,“阿娘您把该分我们?三房的银子都给我们?,我们?搬出去另立门户,您要供养四弟到什么时候,都随您心意。”
“秦知瑞,你这个逆子,阿娘还在呢,你敢分家?”
“我怎么不?敢啊?”秦三爷回头瞥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的秦三奶奶,“把大嫂也叫进来,问问她愿不?愿意分?”
“你们??”秦大太太看秦三媳妇快步走了出去,气得说不?出话来。
很快,秦大奶奶也走了进来,看秦大太太跟秦三夫妇剑拔弩张,一时不?明?其意,等秦三说要分家的时候,一愣,而后想起了自家的儿子。
秦大奶奶原本是?翰林学?士的娘子,嫁与秦相嫡子为妻,原本琴瑟和?鸣,谁料,秦相竟私自站队三皇子,犯下逆谋大罪,自家夫君更因在流放途中为救秦家老太太丢了性命。
秦大奶奶既痛且恨,到最终抵达平潭村,见?着一双儿女尚算平安后,那伤痛才算勉强平复。
然则,到自家爱子到进学?的年纪,不?仅未能与京中其他人家的少年郎一般请名?师,进学?府,甚至连去一般私塾亦不?能,只因家中钱银都挪去给那秦四,如今眼见?秦四落第,听闻秦大太太还要供养其靠县学?,她心中自是?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