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言律进了厢房,他把我和我娘的包袱轻轻地放到桌上,言律说:“沈大丈,我在‘宝源楼’预定了明天的早饭,还望你们明早辰时来我们家吃饭。”
“好。”阿爹说。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孟大丈说。
“沈大丈,姜大娘,清容姐姐,我们明天见。”敏敏说。
“明天见。”我们一家人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在厢房门口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阿爹关上了房门,我们洗漱后,便休息了。晚上,我和娘睡在一间房里,也不知道娘睡没睡着,我问道:“娘,婚姻真的要讲究门当户对吗?我和言律是不是不登对?”
娘说:“清容,娘觉得,所谓婚姻门当户对,说的是双方的性格,观念,品德,兴趣之间的登对,你和言律很登对。”
天气晴朗,房门是打开的,我整理床铺的时候,娘推开窗户通风,鸟儿在窗外鸣叫,厢房后院种植着很多花草树木。娘的髻,妆容,饰品跟昨天是一样的,她换了一身衣裳,红色抹胸,褐色短褙子,蓝色裙子。我梳着“单螺髻”,头戴点翠簪,画了淡妆,身穿红色抹胸,绿色短衫,嫩绿色裙子,腰上佩着“鸳鸯带”。点翠簪是我昨天打开包袱的时候,看到包袱打结的地方插着一根簪,我没有过这种点翠的簪,这应该是言律送我的。
束,戴银冠,身穿灰色长衫的阿爹进门。“沈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娘倒上茶水问。
“快到辰时了。”阿爹说。
“沈郎,你是怎么确定时辰的?”娘问。
“我在酒楼附近转了一圈,看到六位街道司的人员在洒水,有位讲官话的官员,独轮车上挂着香炉,他和其他官员说辰时快到了,白烟越来越少,他们要在白烟熄灭之前,把水洒完。”
小厮进门,和我们互相作揖,小厮递给阿爹一张纸,纸上写着:辰时到了。小厮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我关好窗户,阿爹锁好门,我们前往孟大丈的家。地面湿漉漉的,阿爹敲门后,现大门是虚掩的,我们推门而入,互相行礼。三只喜鹊在大门边的乌饭树上“喳喳”叫。
孟大丈束,戴银冠,身穿白色衣裳,淡绿色褙子。言律束,戴银冠,身穿白色销金长衫。敏敏梳着简单的髻,用淡绿色珍珠带装饰头,额头,脸颊贴上一片粉红的芍药花瓣,身穿淡紫色圆领衫,金黄色裙子,腰上佩着香袋。万婆婆的穿着打扮和昨天相比,没有任何变化。舒大娘换了身衣裳,其他的装扮和昨天是一样的,舒大娘身穿淡紫色抹胸,白色镶花边短褙子,淡青色销金裙子。
厅堂的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渣斗,摆盘精美的饭菜。
“沈弟,你们一家人快来坐,我们刚摆好的饭菜。”孟大丈招呼道。
“好。”阿爹说。不一会儿,我们享用完美味的早饭。万婆婆从厨房拿出一个托盘,把碗筷拿进厨房。吃完饭,我们在院子里洗手,我对言律说:“言律,谢谢你送的簪,我很喜欢。”言律笑着说:“不客气。”敏敏洗完手,从屋子里拿出一个不倒翁,放着桌子上玩。
孟大丈进了书房,不一会儿,他拿出一张跟书本一样大小的红色折子,双手递给阿爹说:“沈弟,言律打算跟清容定亲,这是我们写好的定帖,你们看看。”
舒大娘说:“因为言律和清容不是通过媒人介绍认识,所以我们就没有托媒人写草帖,直接写上定帖,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娘笑着说:“没事。清容有个朋友,叫卫召南,是个小娘子,她和她郎君是上元节赏灯时认识的,他们成婚前,也是直接写的定帖。”
阿爹接过定贴,仔细观看,不一会儿,阿爹把定帖递给娘,娘接过定帖,专注地看着。
阿爹问:“孟兄,若是言律和清容成亲了,婚礼是依照汴京的风俗,还是依照扬州的风俗呢?”
孟大丈说:“之前言律说,他和敏敏参加过卫娘子的婚礼,我们听他们的描述,现扬州的婚礼流程,和汴京是一样的。”
娘准备把定帖还给孟大丈,孟大丈说:“姜大娘,让清容也看看吧。”娘把定帖递给我,定帖上写着:亲家沈观,姜如歌,许以扬州瓜洲镇孟言律与汴京旧曹门街沈清容议亲,家尊孟忠礼,字安礼,瓜洲镇医馆大夫,扬州人,亲家孟正,字子越,扬州人,任职扬州都巡检使,犬子孟言律,字子定,扬州人,任职汴京都水使者,辛未年十月初二辰时生。帖子上列出孟家的田产,宅舍,财产。帖子的最后,写上这些字:红叶之盟,联姻之喜,敬致微诚,愿闻嘉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问:“孟兄,你们买房,怎么买的那么远呢?这扬州到洛阳,距离可远了。”
孟大丈说:“我在哪里做官,就在哪里买房住。一是自己买的房子,住着方便,二是等我和娘子以后老了,房子可以留给言律或者敏敏住。”
我起身把帖子还给孟大丈,没想到除了扬州的住所,孟大丈一家,在洛阳,杭州,常州都有一所住宅。舒大娘走进一间屋子,不一会儿,她双手递上一个红包给我,舒大娘笑着说:“清容,我送你一个红包,你必须要收着,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
“谢谢舒大娘。”我双手接过红包,笑着说。
“不用客气。”舒大娘说。
“娘,我也想要一个红包。”敏敏说。
“明天娘教你认识五种草药,等你把草药分清了,娘就把红包给你。”舒大娘说。
“好。”敏敏咧嘴笑。
娘问:“舒大娘,你的医术,是跟孟兄的令堂学的吗?”
舒大娘说:“我的医术是跟我娘学的,孟郎的父亲,专治疮毒。”
阿爹问:“孟兄,令尊,令堂,今年高寿啊?”
孟大丈说:“家父今年六十八岁,家母今年六十六岁。”
娘问:“孟兄,令尊,令堂最近身体可好?”
孟大丈说:“多谢关心,他们身体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