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一个人怎么了?”
“那你……介不介意多带一个人?”
沈时曦先驱车到沈家的别墅,沈松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服,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什么都不用拿,只是带了点洗漱用具就上了沈松的车。
听到沈时曦的声音,沈松皱了下眉头:“生病了还出来干什么,外面很冷。”
沈时曦一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一边摇头:“没事,一个人在家思绪过多反而更难受。”
沈松开了几乎快三个多小时的车,才来到这个郊外地区,周围荒芜人烟。
周围的草木已经结上了一层白色冰霜,但好歹湖面还是流动的。
沈松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熟练的将帐篷搭建好,沈时曦在一旁听他的指挥,给他搭手。
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
两人坐了下来,沈松跟他解释:“看这里,水草比较多,树木的根也扎在水里,鱼的胆子小,一般就喜欢往这个地方跑。”
沈时曦笑着道:“长知识了。”
这一年里,沈时曦渐渐地和沈松熟悉了起来。
最开始时,他总是喜欢与任何人都隔着一层距离,因为性格使然。
也因为还总想着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不太想与这里的人太过亲密。
可实际上,早在不知不觉中,对方已经成为了他的另一个父亲。
沈松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可私底下,却是一个极会享受生活的小老头。
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一位智者,沈时曦都想和对方说说话。
夜色静谧,夜风呼啸着刮过,
面前的火堆里还烤着红薯,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香气。
鱼竿就摆在一边,也没人管,大有一种管它钓不钓得起来的随意感。
沈松给沈时曦的身上搭上厚厚的毛毯,沈时曦说了声谢谢。
然后看着周围冷调的环境,他没忍住问:“爸,你为什么喜欢来这种地方野钓?”
沈松拿着一根棍子,轻轻戳了戳面前的红薯,以防烤焦:“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吗?”
沈时曦愣了下,沈松继续说道:
“在城市里的时候,周围的声音太多,好的坏的交杂在一起,有时候会影响到我的判断。”
“所以有时候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问问自己,我想要什么,以及我这么做了的后果会是什么。”
“是真正意义上,自己思考得出来的结果。”
沈时曦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然后就听到沈松话头一转,问道:“所以呢?你是想问什么?”
见沈时曦明显的怔愣,沈松笑道:“怎么?难道是我猜错了?我看你是有心事来着。”
沈时曦摇摇头,低头笑了,心里再次冒出那两个字——智者。
他缓缓开口:“您当初和我妈是怎么在一起的?”
他这么一说,沈松就长长的“哦——”了一声:“看来是感情问题。”
沈时曦垂眸,半晌弯了下眉眼,回答:“是。”
在上辈子,他身边亲近得能说心事的人几乎没有。
更遑论是这样心思通透、对他有着最纯粹善意的长辈。
所以,他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沈松没有继续调侃他,而是回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我们……当时是自由恋爱来着。”
“那时候是真的喜欢对方啊,我对感情向来直接,她同样,于是很快说开,恋爱、结婚、有你和小木一路顺畅,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沈时曦有些好奇:“那你们当初是为什么分开?不喜欢对方了吗?”
沈松摇摇头:“不,离婚的时候,我们也是爱对方的。”
“只是真正的在一起后,才发现我们都有着各自的追求,想要生活的方式和前进的方向不一样,就无法一路同行。”
红薯烤好了,沈松将它扒拉出来,把最大的那一个递给沈时曦。
一边垂眸开口道:“只是我们年轻的时候不懂那个道理,所以离婚的时候闹得难看。”
沈时曦剥着自己手中的红薯,低声道:“你看,就算是一直互相喜欢又怎样,也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沈松听到他说的话,没忍住笑出声:“好结局?”
“什么才是好结局?你定义所谓的在一起就是好结局吗?”
沈松深吸了一口气,冷空气灌入了自己的喉腔,他只感觉心胸舒畅:“我觉得现在就是很好的结局。”
“以前我也以为会和时雯在一起一辈子,虽然最终和我想的有出入,可这个结果我觉得一点也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