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澜舒生下孩子,也是怕澜舒的孩子是男儿,这就成了侯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孙。
要是他的儿子遗传了李家的优良天赋,读书习武样样都行,他这个不成调的父亲就会被比下去。
到那时,他的母亲就不会这麽包庇他了,他也可以悄无声息地死掉,给儿子腾位置。
蔡奎的眼神凶狠了些,看着母亲一脸诚恳地祈祷,心中不为所动。
而那个让他死掉的人,除了父亲南康侯,还会有母亲南康侯夫人。
「母亲放心,儿子省得,知道怎麽应付李家。」蔡奎很快变了眼神,沉稳了不少。
南康侯夫人不停抚摸心房,仍是惊魂未定。
「下回做这种事,记得同我商量,不要一个人冒冒失失的没个章程,让我为你操碎了心。」南康侯夫人语气尽是责怪。
蔡奎点头应是。
…
…
澜舒艰难地睁开眼,入目即见母亲杨夫人丶祖母罗老夫人以及三位婶婶。
她下意识望向她们身後,二姐澜清丶四妹澜意丶五妹澜诚还有六妹澜心都来了。
澜舒顿时热泪盈眶,抽泣不止。
最亲近的人就在身边,她忽感一肚子的委屈,眼泪就此忍不住了,像泉水一样不断涌出来。
杨夫人心疼地上前,不让澜舒的婢女扶桑搀扶澜舒,自己为澜舒垫高了枕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用手轻抚她的额头,温声说:「澜舒啊,母亲和祖母她们都在这里陪你,不哭啊,我的澜舒最坚强了。」
罗老夫人也顺势坐上了床榻边,其馀人也各自坐回位置上。
罗老夫人道:「三丫头,以後要格外小心。」
话点到为止,至於究竟想表达什麽意思,就看听的人是怎麽想的。
扶桑将绣帕递给澜舒,澜舒擦乾净眼角的泪水,环视眼前的亲人,喘口气说道:「昨日中午服侍婆母用过午膳後,在回万禧居的路上,因路边的石子太滑,我和合欢都倒在了地上……」
澜舒是个心善的人,说到这想起了昨日搀扶她的合欢,「合欢为了不让我摔得狠了些,自己用肉身替我垫着,到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
「傻孩子。」杨夫人喃喃。
皮肉之伤可以恢复,孩子没了可就再也不会有这个孩子了。
孙夫人不由皱了眉头,「便是我们这种簪缨世家,也没让媳妇服侍用膳啊,更别说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儿媳了。」
真是好没道理。
江夫人是经商之人,虽然平日里有些大大咧咧不着调,但在关键时刻,她的脑子总是转得快了些,说话也不经过大脑思考,直言道:「日日都经过的路,偏这一日石子太滑,别人都没摔,偏澜舒摔了,真是凑巧。」
澜清冷冷接过话头,「母亲,不是凑巧,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因为澜清说得太肯定丶太淡定了,让众人信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