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光年轻,没那麽多忌讳,见慕琛说得真诚,便道:「好啊,以表亲近,我也不殿下来殿下去的,就随长辈们一齐唤你六郎吧。」
「好了。」李太师轻咳一声,带着他们往前院待客厅去,道:「光说话有什麽意思,还是要配上好酒才痛快。」
二老爷的反应是最快的,李太师刚说完话,他就哈哈大笑跟上李太师:「父亲说得极是。」
「不过呀。」二老爷斜看慕琛一眼,「小心别把咱们四姑爷灌醉了,不然澜意知道了得跟我们闹。」
「澜意哪里会无理取闹了?」作为澜意的父亲,三老爷了解澜意本性,但容不得自己兄弟在慕琛面前这样说澜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就怕慕琛觉得澜意脾气不好,又不尊重长辈。
「对对对,我一时高兴说错了话,三弟莫要怪罪!」二老爷回过神来,连忙数落自己的不是。
「澜意是好姑娘,你莫要辜负了她,知道吗?」许久未开口的四老爷忽然道。
慕琛点头不迭,停下步伐,目光依次看向周围众人,许诺道:「我慕琛此生,若有负李澜意,便遭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李太师和二老爷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三老爷总想从话中挑出一些刺来,面色纠结,而四老爷感慨万
千,最终默默点了头。
江朝光是个说话没忌讳的,「生死之事谁又能预料?太假太假!」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色惊讶。
听润脸都白了几分,结结巴巴道:「光表哥,这……你……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宋晗眉毛皱成一个倒八字,厉声呵斥,「向阳!莫要如此口无遮拦!」说着给慕琛赔罪,拱手道:「殿下,向阳年轻不懂事,说话心直口快,所以言语颇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李太师随意看眼二老爷,看得二老爷头皮发麻,带着怨气瞪了一眼江朝光,江朝光不以为意地抬头望天。
二老爷用衣袖擦擦额前的汗珠,他以为慕琛会立即勃然大怒,都准备好给慕琛跪下赔罪,没想到慕琛不怒反笑。
「表哥说得对啊,是我考虑欠妥了。」慕琛将手搭在江朝光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做出发誓的手势,肃容道:「我以生母蓉吉并养父养母祁氏起誓,若此言有半句虚假,则叫他们一生都不认我,我再也见不到生母蓉吉。」
因为李贵妃的缘故,李家众人对这些皇室之事还是颇为了解的。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知蓉妃的本名。
看来慕琛是真心的了。
四老爷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走到慕琛身边,说:「六郎,我们都知你心意了,快随我们进屋去喝酒说话吧。」
也就是慕琛脾气好,特别珍爱澜意,否则换了别的皇子,听到他们说这种话,当即就怒目切齿了。
三老爷勉为其难看女婿顺眼了许多,「走吧。」
江朝光也将手臂搭在慕琛的肩膀上,「今日不醉不归!」
慕琛眼底弥漫浓浓的笑意,经久不散,逐渐爬上了嘴角边的梨涡。
他轻声应着,「好呀!」
反正他今日不会回楚王府。
…
…
女眷那边则是另一种氛围。
天气渐暖,慈寿堂正院的门窗都是打开的,通风透气,屋内也明亮不少。
孙夫人无心品茶,与澜意说过几句话後,捧着茶杯青花瓷茶盏,将目光从澜诚身上看到澜意,犹豫一番说:「澜意,如今你也出阁了,成为了楚王妃,京城里不少有名有姓的人家与你交好,你可否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有什麽好人家……」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罗老夫人打断了。
「择瑛,这种事你同我们说就好,澜意才刚出阁,楚王府的事务还未熟悉,如何有时间替你张罗五丫头的婚事?」罗老夫人沉声道。
「是,媳妇太过心急了。」孙夫人低下头来。
澜诚本在笑嘻嘻地与坐在对面的澜心说话,时不时吃一块桌边的糕点。
她以为孙夫人会问澜意,慕琛待她好不好丶做楚王妃累不累的话,结果没有。
孙夫人竟然是想要澜意帮她找夫婿。
澜诚脸色陡然变差,嘟着嘴说道:「姻缘自有天定,女儿都不着急,母亲何必着急?」
江夫人附和道:「是啊,择瑛,就算你觉得澜诚的婚事没有着落,会耽误澜心,那也不能操之过急。」
「自幼定下的婚事,也没几桩是好的!」杨夫人愤愤道。
蔡奎养外室的事人尽皆知,幸好蔡奎死了,澜舒也怀上了蔡奎的遗腹子,日後能在南康侯府站稳脚跟,不然她即便去告御状,也要把澜舒接回来。
杨夫人这话让江夫人颇为感叹,「我澜惠同样是自幼定下的亲事,结果嫁到荆州那麽远的地方,这几年见过的面屈指可数,也不知她现在到底如何了?年年写信来,年年都是『母亲勿念,儿过得极好』这种话,我若不亲眼所见,我又怎会放心?」
「所以婚嫁大事急不得,须得越仔细才好,以免断送女儿家的一生。」江夫人最後总结道。
「那……好吧。」孙夫人叹口气一脸的惆怅,「只是我愁呀,二嫂的娘家侄子澜诚都看不上,她到底想要一个什麽样的人啊!」
听到这里,江夫人满是愧疚。
江朝光曾跟她说过,他不喜欢澜诚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太过咋咋呼呼了,他喜欢乖巧可爱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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