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大夫人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向二房求助,甚至拿出了家中积蓄,企图从官差手中购买一些救命草药。
“大嫂,如今家族落得这般境地,完全是因你们而起。你们对母亲未尽孝道,还想拖累我们,这实在说不过去吧?”方氏,堪称郁家二房的代言人,语气冷硬。
郁大夫人面露焦虑与无奈,手中的帕子拧得紧紧的:“我那大哥原本就体弱多病,如今更是卧床不起,若你们能伸出援手救他一命,我们长房定会铭记这份恩情……”
方氏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说这么多有何意义?就算是你,也未必能熬到宁古塔。我们家的银两有限,用到你们身上,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郁大夫人渴望老夫人能施以援手,她投去一个充满求助意味的目光。
老夫人却只是轻轻撇了一下脸,语气冷漠得仿佛冰霜:“这才刚离开京城就支撑不住,何必浪费那些银两?活着的还得继续活下去。”
这含义再明白不过,意味着他们将袖手旁观。
郁大夫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信:“母亲,晟锋对家族鞠躬尽瘁,耗尽心血,他为咱们赢得了尊贵的诰命夫人封号。尽管目前处境堪忧,但你们怎能忍心坐视不理呢!”
郁晟堂立刻接过话茬:“大嫂,母亲的话难道还不够明确吗?我们此刻确实爱莫能助。”
“你们……”郁大夫人愤怒至极,竟然无言以对。
“眼下的困境,皆是因晟锋教子无方,导致我们无辜受牵连。往后,我将与晟堂和承民相依为命,不再劳烦你们。”
老夫人面色铁青,语气冷若冰霜:“从此以后,各过各的日子。”
“母亲的意思是……要分家?我绝不答应。”郁大夫人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准备见死不救。
在过去,由于老夫人的存在,郁大夫人并未过多插手家族事务,因此大房这边即便遭遇抄家,也并未搜出多少值钱的财物。
作为家族中最为精明的成员,郁家老夫人自然储备了应急的资金。
然而,她所保护的,仅仅是自己的安危,以及二房和三房的福祉,对大房的存亡则置若罔闻。
江颂宜轻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叹:毕竟不是亲生骨肉,这份冷漠真是淋漓尽致,“真是够无情的。”
“奶奶,求您伸出援手救救我父亲……呜咽咽……我父亲已经高烧不退,意识模糊,胡言乱语!”郁澜神情慌乱,泪流满面地奔跑而来,脆生生地跪倒在老夫人膝前,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洒落。
往日里,奶奶对她宠爱有加,此次定会不吝援手。
方氏冷硬地一把将她推开:“小姑,你们找错对象了,你们应当去找那罪魁祸首江颂宜,我们无能为力啊。”
郁澜心急如焚,紧紧拽住老夫人的衣袖,哀求不已:“奶奶,求求您了,我父亲真的支撑不住了,您救救他,哪怕让我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
她实在不能失去父亲。
郁晟锋自感命悬一线,已经开始口述遗言。
二夫人常氏心生怜悯:“母亲,我这里还有些银两……”
郁老夫人却以冷厉的目光制止了她。
郁大夫人紧紧拉住女儿,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愤慨:“澜儿,别再求他们了……”
求也是徒劳,这些人都是铁石心肠。
郁三夫人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走了过来,面露难色地说道:“大嫂,婉儿自幼体弱多病,再加上随我们流放,生活艰辛,我们出门时也并未携带过多物品,我想要助你,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是三房的无奈与立场,尽显其难处与无力。
郁大夫人脸色铁青,宛如寒霜覆盖,她在此处的境遇,就如同秋风中飘摇的落叶,备受冷落。
“你亲眼所见,我们已是山穷水尽,哪还有余钱为伯父购置药材呢?”方氏在旁巧舌如簧,试图弥补尴尬的气氛。
郁澜的怒火更盛,声调不觉提高了几分,宛如雷霆之怒:“响午时分,你们不是还在官差面前大快朵颐,买了酱牛肉和烧鸡吗?你们有钱买美食,却拿不出分文为伯父买药?”
方氏满脸傲慢,语气冷硬:“那是我娘家人赠予我的私房钱,我为何要用来为伯父买药?”
郁澜心头灵光一闪,立刻指出:“你们先前取走了我大嫂的包袱,里头有银钱,快还给我们。”
“包袱早已被江颂宜那狐媚子偷走,你们去找她索要吧!”方氏提及江颂宜,心中的愤懑更甚,脸色愈发难看。
“求求你了,嫂子,求你救救我爹,我将来一定会百倍偿还你的。”那小姑娘眼眶泛红,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哀求声充满了无助。
郁大夫人望着这一家子的冷漠无情,心中愤怒如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就在此时,郁晟堂携着两位官员缓缓走来,神色冷若冰霜,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决定分家,请官爷们为我们作个见证。”,字字铿锵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二叔?您方才所言何事?”郁澜满脸震惊,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
郁大夫人同样感到错愕,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走到这一步:“诸位,你们真的打算分家吗?”
郁晟堂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向着两位官差礼貌地拱了拱手,说道:“有劳两位官爷了。”
郁澜心中的愤懑难以抑制:“二叔,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在父亲病入膏肓之际提出分家?”
郁老夫人语气冷淡,开口道:“这亦是出自我的意愿。”
郁大夫人冷静地握住情绪激动的郁澜,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开口:“好吧,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就分家吧。”
“娘?”郁澜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臂,情绪失控地摇晃着,她们一无所有,难道父亲就这样等死吗?
就在此刻,江颂宜鼓掌走近,语气尖锐地指责:“郁晟堂,你见死不救,你们二房三房的心肠都让狗吃了不成?别忘了,你户部侍郎的官位是靠谁才获得的?”
郁家二房无言以对。
那一年,郁峥大破北翟,皇帝答应郁家可以提出一个愿望。
郁老夫人哭天抹泪,利用郁峥的赫赫战功,换取了郁晟堂的官职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