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酒听到这个问题,笑了一下:“那你干嘛总跟着我?你看,你跟着我,都没人来跟我说话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声很轻,只有他们彼此能听见。
“所以,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男人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向他。
陆酒慢慢道:“所以,这就是你明明不想让我来,却还是要看我做什么决定的原因?”
危南楼脚步一停。
“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吧?”说起这话来,陆酒的语气轻飘飘的,透露出一丝狡黠。
危南楼定定地注视着他,随后笑起来。
他们两人一同停下。
“所以,”男人站定在他身后,高大的身躯笼罩住他,微微低下头,唇就在他耳边,“你在找谁?”
陆酒懒洋洋往后靠去,靠进了男人的怀里。
他转手将葡萄汁递过去,危南楼看了一眼,接过,抬起另一根手臂,揽住他的腰,好让他靠得舒服些。
亲昵的姿态在无形中又引发了无数人的眼神变化。
陆酒道:“一个,我也不确定他是什么身份的人。”
他拿起桌上一把银质叉子,叉起一小块切好的牛排,一边打量一边轻声道:“我没法解释太多,反正我只知道我要找这么一个人,但是要看到对方,或者说上两句话,我才有可能确定对方就是他。来都来了,你给我介绍下这些人的情况呗?”
危南楼又低头看了他好一会儿。
陆酒知道,这个男人一定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只是这家伙也惯来不会逼迫他。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徐徐响起。
“这里的大多数人没有认识的必要,只有以下这些人可以记住。”
“审判长你在外头已经见过,他负责统筹都城所有案件,和机要大臣关系密切。他不养兽人,但为了联络关系,不会错过类似的宴会。”
“贝伦嗜玩成性,分不清正事和娱乐,做事风格极端。”
陆酒咬下牛排,放下叉子。
他们转身继续往前走,随着危南楼的话语,陆酒不动声色地往人群中扫视而去。
审判长与贝伦当然不可能是那名逃逸玩家,和这两人对上目光的第一眼,陆酒就能确定。
不过从危南楼口中听到他对这些人的评价,还是挺有意思的。
男人在人群中一一点名。
当陆酒看过去时,那些人总是恰好也在看他。
哪位贵妇,哪位报社社长,陆酒仔细端详那些人的面孔,将他们从心中一一划除。
听到后来,他忍不住说:“所以私底下真就还有这么多人在把兽人当宠物养,完全就是表面一套底下一套嘛。”
他瞥了危南楼一眼:“不都说你是摄政王?你到底是不是?”
要是让旁人听见这句话,对方一定会被他此刻的大胆吓疯。
危南楼却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你觉得我该管?”
他们逛完一整圈。
这宴客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他们停在一处,陆酒直接指出:“在人鱼镇的时候,你管了。”
首都城里的情况当然会比人鱼镇复杂许多,但直觉告诉陆酒,要是这个男人真心想管,他一定管得了。
就在这时,一个兽人忽然怯生生走到他们的面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转头看去。
这个兽人有一对竖起的猫耳和一根毛茸茸的猫尾,一对眼睛圆溜溜的,是绿宝石色,非常漂亮。
他穿着一身希腊风白色衣袍,布料很少,将他的身体半隐半遮,恰到好处地展示出诱人之色。
脖子上一个项圈,令他看起来分外乖顺。
他含羞带怯地端起手中一个银盘,银盘上摆着几颗鲜艳的草莓。
“公爵,我的主人让我将这些分享给您。”
远处,一名英俊青年举杯向危南楼致意。
陆酒听了,呵笑一声。
这“分享”的是草莓吗?把他当空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