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抓不到你偷偷看我。」陈琦停下筷子,「我帅到能让你下饭的程度了?」
赵晓青被他揶揄:「我只是奇怪你饭量大了这麽多,怎麽一点都没胖。」
陈琦笑道:「能吃是福,福气到了就瘦了,我又不用减肥。」
赵晓青心虚:「我嘴上说要减肥,实际上跟你一样一人一盘面,压根没少吃。」
陈琦悄悄瞄她,见她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送,竟然感觉很踏实。奶奶以前骂他细手细脚嘴巴金贵,赵晓青应该是奶奶眼里最不觉得自己金贵也最听话省心的小孩。
两个人认真光碟,走出面馆,外面的天已微微擦黑。赵晓青有点担心他怎麽回去,陈琦却提出送她回家:「我不是有话和你说?」
好吧,她差点忘了。
她推车跟他穿过国道线,走到镇前街。陈琦想起她这些天的避之不及,想起自己的犹豫和飘忽不定:「是不是只要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不会主动找我?」
闻言,赵晓青捏紧了车把。
「你挺长时间没理我。」陈琦不打算给她搪塞的机会,「我那天不过抓了你一下,你至於躲我这麽久?」
「我……」
「你什麽?」
被他直白地挑明,赵晓青反而理直气壮了:「那谁让你抓我了?」
哈,也不知是谁先心血来潮对他上手的,陈琦想怼,但又忍住,毕竟她大大方方,他却嘴上调笑心猿意马。
原先的纠结和计较被她一反击,已然褪去大半,陈琦自我说服:「那我和你道歉行了吧。反正我不想老是听你说有事有事,既然要和好,总得有人道歉,既然要道歉,那谁道都一样。」
这是什麽歪理,赵晓青想,难道她躲来躲去就是为了他服软吗?
……好像是的。
於是她也走下台阶:「好吧,我也跟你道歉,应该早点和你把话说开的。」
「那这事就翻篇了?」
「嗯。」赵晓青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好似翻篇得太容易,显得他们都不在乎似的。其实她和他不是没吵过架,奇怪的是这次压根没吵却比面红耳赤怄起气来更让她难以自处,「你在地下室等我就为了说这个?」
「还有。」
「还有什麽?」
陈琦大脑飞速运转,现编了一个:「周媛媛跟我说你帮了她很多,尤其是历史。」
赵晓青没想到他会提周媛媛,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起伏:「我没帮她很多,她历史主观题挺厉害的,答得都很全面。我帮她也就是几道选择题,出现迷惑性选项时她容易想多,就容易选错。」
「哦。」
赵晓青问:「她为什麽会跟你提到我?」
陈琦打着哈哈:「因为我们都认识你,聊天嘛,有共同话题很重要。」
晓青反问:「所以我们聊天也要聊她吗?」
陈琦止住话头,犹豫着要不要问她和张扬,却听赵晓青先出声:「对了,你听说高三有人砸玻璃了吗?」
「听说了。」陈琦表情变得凝重,「那人我认识,去年新生篮球赛,他是半决赛的裁判。」
「他是裁判?那我是不是也见过?可我不记得他长什麽样。」
「你只见过一面,不记得也正常,赛後我跟他打过几次球,感觉他性格挺好。」陈琦知道运动是排遣坏情绪的途径,但高三抓得严,可能这位裁判学长很少打球,而坏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他也没心力打。
赵晓青又问:「那他爸妈……」
「他爸妈是离婚了,但早就离了,不是最近。」陈琦听学长说过他爸再带他去省城看联赛,语气中开心比遗憾更多,「他人看着凶,其实脾气挺好,我和他配合打一节,一分没得,他也不嫌我菜。当然,後来他可能知道我是真菜,真不喜欢打球,就没再叫过我。」
赵晓青「哦」了声。
陈琦打量她的神情:「你那天被吓到了?」
「没有,就是挺意外的。」赵晓青觉得那块玻璃是那学长的伤口,却不是别人了解他的豁口,「我们很难真正了解一个人不是吗?哪怕是朝夕相处,我们也不知道他在经历什麽,应该怎麽帮他。」她轻轻叹气,「如果我是他,我那一刻肯定是崩溃的。」
陈琦听懂了她的困惑和担忧,但不会像她那样去代入丶假设丶自寻烦恼。他说:「不是所有人都想去了解别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被了解。」
陈琦想她看到被砸碎的玻璃,听到关於学长的传言,怕不是在心里把他可能遇到的困境都想了一遍,然後开始共情,想着要是我是他该怎麽办,我要是他同学该怎麽办。於是他停住脚步:「赵晓青,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不需要像做题那样去找所谓的解决方法和正确答案。」
赵晓青意外陈琦如此敏锐,看向他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信任:「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不是他,也不能改变什麽,我只是希望他好过点,那样,作为旁观者的我也能好过点。」
陈琦心想她一定好过不了,太细腻的人往往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牵动神经。他说:「你爸妈离婚对你影响很大,对吗?」
赵晓青摇头。
陈琦没有非要她承认,但她的反应出卖了她。
「影响是有,但会越来越小,我爸妈都能走出来,我肯定也能。」赵晓青坚定地说。
陈琦没再追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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