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被默默注视着的海女仍在继续说话,她站在石凳上。
“咳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这一带的老大了。”
“有不服气的没?”
她游目所及之处,皆对她俯首称臣……嗯?!
“小妹们,你们都先回去吧,老大我今天还有事。”她大手一挥。
等人渐渐散去后。
她从石凳上跳下,飞快地跑到钟逐音和纪鹤鸣面前,眼睛闪亮亮地盯着纪鹤鸣,“姊姊你醒啦。”
自从钟逐音跟她说,这个昏迷不醒的姊姊身份大有来头,如果她愿意主动照顾她,她将会得到未知的惊喜后,她就开始期待这个姊姊清醒了。
会是什么惊喜呢?
是金子、是银子、还是给她一间屋子?
是能满足她的口腹之欲,还是能陶冶她的情操?
海女很期盼也很好奇。
反正钟逐音说,惊喜不会小。
“嗯,我醒了,多谢你的照顾。”纪鹤鸣诚恳地跟她道谢。
身为被千娇百宠的贵家女,纪鹤鸣既没有机会给别人道谢,也没有机会给别人致歉。
因此她此时的道谢显得有些别扭。
海女没有在意这些,也或许是根本没有注意到纪鹤鸣不自然的神情,她仍旧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纪鹤鸣。
还有呢,还有呢,有啥惊喜?
一旁的钟逐音一眼看穿海女内心的想法,她缓慢地摇头,张唇无声:“别急。”
海女要是能安稳地听从钟逐音的话,她就不是海女了,她已经盼望期待了三天,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多等了,张嘴就要问纪鹤鸣要惊喜。
“姊——
钟逐音长臂一揽,搭拉上海女的肩膀,顺手点了她的哑穴。
她对着一脸惊讶的纪鹤鸣笑了笑,“她嗓子不舒服。”
海女瞪大双眼,不服气地望着钟逐音,嘴巴快速地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想她方才刚做了一群人的老大,眼下就如此狼狈,幸好她让她们都回去了。
不然她这老大的名号还要不要了!
海女毫不客气地踹了钟逐音一脚。
海女:我虽然可能大概应该有点怕你,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当然,毋庸置疑地,钟逐音躲开了这凌厉的一脚。
钟逐音十分相信,如果她此时将海女的哑穴解开,海女一定会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纪鹤鸣弯腰,与海女平视,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事吗?”
纪鹤鸣也不是傻子,看着海女那眼睛放光的模样,她也能猜出海女是想干嘛。
太好了,快点让她把恩情还了吧,欠着别人恩情总觉得心里不舒坦。
海女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对着钟逐音龇牙咧嘴,急得抓耳挠腮。
钟逐音将她的哑穴解开。
海女立刻急冲冲地反问:“你能给我啥?”
“你想要什么?”纪鹤鸣说:“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可能没什么能给你的。”
海女:“……”
“什么?”海女震惊。
静静在一旁听着她们两人交流的钟逐音道:“不。”
她看着纪鹤鸣,声音不急不缓:“你身上有很多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它们可能是肉眼可见的,可能是肉眼不可见的。”
“譬如,你的才学与你身上缠绕的人脉都是用钱买不来的东西。”
她侧头看海女:“最迟半月之后,我就会离开况阳,后面由纪领慧来教你读书识字。”
——人脉,纪鹤鸣的人脉。这就是她说的给海女的未知巨大惊喜,不过海女有没有听懂就跟她无关了。
*
两天后。
并不想感受古诗中所描绘的“伤感、垂泪、惆然”的离别之情的钟逐音,谨慎地避开纪鹤鸣与海女,成功孤身踏上了她新买的画舫。
虽然说以纪鹤鸣与海女的性格大概是不可能“伤感垂泪惆然”地与她依依惜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接下来的目的地是金橖。
这是本来早就应该到的地方,结果发生了在计划之外的“炸鱼事故”,让她意外在况阳停留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