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呢?”沈绥渝转头问乙。
乙面沉如水,甩袖而去。
随后沈绥渝向主事递了个眼神。
主事立即笑逐颜开地上前,“哈哈哈哈”地笑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各位贵客请回座,我们酒楼方才在后厨为各位准备了冰镇酸梅汤一碗与藕粉桂花糕一碟,是赠送给各位的,适才各位劳神了。”
遂食客回座,俄顷复方先秩序。
沈绥渝并未离去,此时立在木柜台之处。
钟逐音先前上楼时,就注意到在一楼柜台桌面插着的刀刃上挂着的那副玉佩。于是她貌晏晏,上前点了自己与裴怜真的菜肴。
见钟逐音点了菜后迟迟未离,沈绥渝问道:“您还有何贵干?”
钟逐音像是无心一般随口一言:“沈掌柜,您家一楼的那副玉佩……”
言未尽而意达。
沈绥渝不假思索地道:“是在冠秋林捡的,特意挂在那处,只等失者来取。”
钟逐音:“大概是在冠秋林的南边,玉佩左下刻有一条腾蛇,且玉身共六条细微的划痕,其中一条为竖钩,这六条划痕组合起来可以构成一个潦草的‘杀’字。”
“您随我来取。”挽起的雾鬓随她的步伐有些松散,脉脉季夏的韵味在酒馆中淡淡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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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柜可想过另谋高就?”钟逐音撑头问道,那副丢失已久的玉佩又重新回到腰间。
沈绥渝淡笑摇头:“未曾哦。”
“这酒馆于我而言意义重大,这些打手是我一个个招来的,说书者中或我招来或慕名而来,馆里中的宝贵之处不啻这些,言不能尽也。”
“我通过酒馆结交了很多朋友,如果钟大人不慊弃我一介草民的话……”
她对着钟逐音举杯。
钟逐音唇角微弧,执杯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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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横街。
马轿翘起的四角有云霓式挂饰宛如流动的花面濙湟,月明珠镶顶。
轿内,范奚辙一手抱着狸猫,另一只手轻拂它的背,她眯眼打着呵欠,慵卧软榻。轿子缓缓停了下来,听外头一声马儿的嘶鸣,帷裳被一只手掀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多日不见可曾想我啊,五溪郡主?”
如此轻佻散漫的口吻,一猜便知道是……
她嘴角轻撇,语气拉长:“金酬文,你可要点脸吧。”
金谚几步蹿到了轿内,跟个老姐儿似的躺在软榻上,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范奚辙耳垂点缀着翠玉福寿耳环、面容上描的婉致柳眉与发间插的拢翠点缀,还嗅到其周身散发着芳霏清香的山茶花蕊之气。
金谚疑惑:“范奚辙你天天捯饬这些不累吗?”
范奚辙白了她一眼,“如今是女为自己而容,我乐意捯饬,你管的着吗?”
“您高兴就好。”金谚笑笑,旋即又愁容满面:“你知道吗?秦大将军秦洵要回来了,我偷听到一个消息,母亲她们都打算待秦将军回来,就搞个军营,专门放我们这些纨绔子妹进去,让秦将军磨炼我们。”
范奚辙看着手指新染的朱红蔻色,一脸得意之色,“我过几日就要去云梦,等秦将军归来,我早离汴京十万八千里了。”
金谚双目睁大,震惊:“什么?不行,你我还是不是患难与共的狐朋狗友了,如今这紧要关头,你却抽身离走,跟我玩‘狐友本是同林兽,大难临头各自跑’呢?”
“唉,你命里该有此劫。”范奚辙手执锦帕作拭泪,凄凄惨惨戚戚之样,“而我没有。”
金谚被气得咬牙。
*
秦洵乃宁英国文府遗孤,被镇南侯府收养,其母战死沙场,年十九时承母之志请缨上阵。
而今年三十,十一年间南征北战,战功累累,如今边疆安和,班师回朝。
【作者有话要说】
姮侯姑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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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钟逐音也要踏上况阳之旅了(二章说过),因为是群像文,所以是多视角,如果觉得有些混乱的话,可以评论告诉我,我会尽力写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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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物:
①范奚辙,身份:五溪郡主(需要一个时机转变成爱好强壮的大女人,这章出现的形象不是她一直的形象)
②金谚,字酬文,身份:皇家远支宗室金氏(和金卮一族)
③秦洵,身份:将军
第12章十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