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谢观寄看见纪鹤鸣笑了一下,那种笑让他想起一直踩在他头上一直高高在上狂妄无比的钟逐音,从小到大,钟逐音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她永远都是第一,比文他不敌她,比武他依旧不敌她。
可笑的是,他根本不配做钟逐音的对手,压在他上面的人很多,但他就是从心底忌恨钟逐音,将她当成了唯一的对手。
直到如今他都要死了,他还是没有超过她。
恶心恶心恶心。
纪鹤鸣的笑让他反胃,他从来没发觉纪鹤鸣这么鲜明清晰过,之前他从来都只当她是一件物品,一只赏心悦目的花瓶,放在家里,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纪鹤鸣笑得面目可憎。
“我一定会让你死得透透的。”
第一次见面,他就爱上了纪鹤鸣眼尾的泪痣。传说泪痣是前世人死之际,爱人滴落的泪凝结所成,他当时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就是纪鹤鸣前世的爱人。
只是今世相遇晚了,纪鹤鸣已经傢人了,没关系,他会把她夺回来。
最后一面。
他隔着竹子编成的笼又一次将目光落在纪鹤鸣的泪痣上,死死盯着,痛恨不已,早已没了初见的恍惚知慕,他慢慢沉入湖底。
“你打算怎么解决他?”
“将他浸猪笼好了,这么喜欢勾引人,这么放荡,没一点良家男子该有的样。”
*
继谢观寄被浸猪笼后,我又大老远去找了费乌,甩给他一封休书。
按大周哪家势弱便哪家傢的风俗,妻父双方都有权给予配偶休书。
费乌果然是废物,人如其名,谢观寄把他调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就乖乖地待在这,半点反抗都无。
休书从费乌的脸上滑落,他眼睛瞪得老大,脸色一点点苍白,手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央求:“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我会改的,不要这样对我。”
我眉头一皱,手腕一翻,将他的手一扭。
咔嚓一声,他的手腕骨折了。
“你太废物了。”
*
解决完所有压在心头的烦事之后,我去找了海女喝酒,与她不醉不罢休。
海女现在已经是一村之长了。
我与她都完成了人生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目标。
往后的路还很长。
④【为翻案我蛰伏十二年——许佑凛篇】
许佑凛用况阳知府的一封举荐信,来到汴京,入朝为官。
她的母亲许良则生前是大周的官员,位卑不敢忘忧国,爱戴百姓,忧心朝政,因为清正廉明从而得罪了不少权贵。
一次许良则被卷入宰相贪污案,早就看不惯她的官员借此弹劾她,最后她被随便安了一个罪名杀头。
那时的许佑凛已经十五岁,她知道母亲绝不可能与贪污案有关,但她人微言轻,改变不了这一切。
一向以廉洁著称的母亲与贪污案扯上关系,反噬来巨大的骂声。
许家的人在汴京根本待不下去。
于是许佑凛离开汴京。
她羽翼未丰。
蛰伏,是她眼下最好的办法。
时隔十二年,她重新回到了汴京。
她要让母亲的案子翻案,让母亲沉冤昭雪。
给廉洁正直的许良则一个公道,一个迟来的公道。
许佑凛为官期间结识了一位大理寺司直,名女尚疑。
她与女尚疑一见如故。
许佑凛找了个恰当的时机跟女尚疑挑明她的目的。
女尚疑理解她。
她在女尚疑的帮助下混进了大理寺的案卷室,翻阅关于母亲的卷案。
先皇在许良则死后的第二年驾崩,所以许良则的案子算得上是陈年旧案了。
如今大理寺丞是裴怜真,听闻她极为持正不阿,狠厉冷峻。
许佑凛接触她后发现这位大人是狠厉不假,却并非不近人情,相反,她对待案子极为认真,会听犯人的冤屈,用证据判断真假,从不徇私迎合权贵。
裴怜真一直在将旧的案卷重新整理审查。
一日,女尚疑偶然与裴怜真说起前朝许良则的事迹,从人人称好再到人人唾弃,许良则的故事被她说得跌宕起伏、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