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搀扶吴奶奶走进院里,院子里跟江家一样,被从屋里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积,一提起儿子儿媳妇,吴奶奶就不要命的哭喊。
屋里的吴贵身体趴在地下,□□布满鲜血,江雪走近了才看见他身下还压着衣衫不整的夏氏。
「贼人把你婶子拖到这里……」
吴奶奶泣不成声,仿佛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跌在门槛,抓着门框接着说:「你叔扑上去护在你婶子跟前,被贼人拿刀活生生砍到大腿根,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
江雪看向吴贵的那个地方,想起那日吴贵对夏氏的冷眼相看,不禁想命运真是神奇。
夏氏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怎地,双手死死抱着吴贵的身体不放,江雪看着往日说话爽利性格活泼的夏氏,此刻眼神呆滞,面露惊慌,心里泛起一阵哀伤。
「萧叔叔,麻烦您过来一下。」
萧叔叔是三位侠士里最年长的那位,其馀两位,留络腮胡子的就叫「大胡子叔叔」,最为年轻长相最俊朗的那位,不让人叫他叔叔或者哥哥,大家一律叫他称呼白少侠。
江雪把吴奶奶搀扶起来,又问她家中粮食和值钱的东西,她流眼泪看向院里,对着江雪一直无助地摇头。
雷鸣轰隆,半个时辰的功夫,院里就有了积水,江雪没有片刻犹豫便让三位侠士帮她把吴贵和夏氏一起抬到江家,江雪刚才检查家中剩馀物品,还有一些药材,希望对吴贵有用。
吴奶奶抓着江雪的手,不停的说着感谢,她就知道江家这丫头不是那见死不救的人,後又冒雨到院里捡了一些生活用品,江雪帮着她把家里为数不多的被子衣服一并搬走,一行人湿答答的回到江家院里。
村道上不见有流民作乱,江雪想也许是这场大雨的功劳,也许是那人。
江家现在屋子里人很多,主屋的炕上躺着江奶奶,陈老太太,吴贵夫妇,江雪把家中剩馀药材都拿出来,萧大侠给吴贵上药後不自在的对江雪点点头。
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然要求自己一个长她十几岁的男人去看男人的那个地方,真是有点尴尬。
江雪不以为然,转头就对着吴奶奶说起悄悄话,吴奶奶听後倒是神情有些安慰。
给吴贵抹上金创药,他疼得醒过来,吴奶奶立马上前呼喊:「我的儿,娘还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吴贵疼得安慰他娘几句,眼神马上找到夏氏,见夏氏穿着完整的衣服,靠在江禾身上睡着,眼睛含泪对着江禾的方向点点头,还好,还在。
确认之後,吴贵立马又陷入昏迷。
家中的小孩都在东屋,小雨和三个新姐姐跟着徐氏,小秋跟着宋青,窝在东屋炕上浅浅睡着。
陈望君则是一直守在他奶奶跟前,一步都不肯挪动。
天色渐亮,却还是阴沉,大雨依旧不停,屋里烦闷湿热的空气开始随着积水增多,变得凉快起来。
屋里人各怀心事,忧心忡忡,江雪仿佛又回到了刚才这里的时候,那会,江家就是这样。
「咚咚咚。」
江雪刚才把家中倒下的院门扶起,稍稍立在门框中间,算是好歹有个遮挡,就算有人来了还能发出响动提个醒。
声音在大雨中响起,平缓有力的敲击声并没有被这可怕的雨夜遮盖,反而显得更铿锵。
灶屋里三位在休息的侠士听到,眼睛瞬间回神,抽出腰间配剑,推门出去,看见江雪也手持利剑。
四人来到门前,正准备打开门板,就听见门外有熟悉的声音。
「江老太太,是无求。」
这温润清冷的声音,不是那人又是谁。
江雪来不及收回配剑就低头一脚把门板踢开。
大雨滂沱中,阴暗天空下,江雪看见一席青衣坠入泥浆,黄色的积水已经到达他得小腿处,一排排粗粗的雨线从他袖口滴落。
「江家丫头。」
熟悉的嗓音拉回江雪。
江雪抬头,她终於看见了这个人,雨水不停的冲刷在他的面颊,他的手来回不停拂去那碍事遮挡视线的流水,容颜之间竟有别样的清冷性感。
尽管在晦暗的角落里,江雪还是看见了他指节分明的大手,和落满水滴的黑色长睫毛。
他的衣衫早已被打湿,青丝高高束冠,宛如九天银河仙人,露出一双高洁的白皙耳朵,在夜色里发出沉默的引诱之声,不浓不疏的眉毛下,是一双写满镇定自若的黑色深眸,静谧又迷人。
说起来这也是江雪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清他。
他整个人就这样站在雨中,一手还持银色发光的宝剑,剑柄还挂有不知是什麽材质的吊坠,银光不时闪到他湿润的嘴唇上,江雪看的心痒痒,喉咙不受控制的咽口水,脚趾微软,江雪突然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打了一激灵。
真是疯了,何至於此。
无求黑眸微动,眼神一扫,看到江雪身後站立的三个男人,皱起眉头,想到刚才从黄村长了解到的情况,猜到这应该就是那伙陈家人。
江雪回过神,想到一些事,突然情绪急转直下,变得有些过份冷漠,开口问:「道长有何事?」
无求根本没有注意到江雪口气,还是一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长辈般口吻:「江家丫头,流民来犯,家中可安全?」
江雪请他进来,把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无求,说到自己从杂物房里出来看到院里家人被欺负的场景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语气里多了一丝亲昵的委屈,像告状一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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