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听得一头雾水,没弄明白姑娘说的是何意,但姑娘已转身忙着去找绣绷,便也没再多问。姑娘近来愈发有自己的想法,她虽不懂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但却也很是欣慰。在这人人漠然的沈府里,姑娘没有倚仗,若是自己不为自己出头,就没人会替她们出头,最终只会任人宰割。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收回这些七七八八的思绪,笑着上前,和晚棠一起找着合适的绣绷起来。
……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明天便是秋闱放榜的日子了。
这几日,晚棠在蒹葭院里,不是看书,便是绣花,能不出院子便不出院子,即便是去前院用膳,也是沉默寡言,用完膳马上回来。外头那些争吵谩骂也好,流言蜚语也好,晚棠一概装作不知。
按照之前的计划,今日,她必须去老夫人那儿一趟,继续下一剂猛药。
青栀之前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她也有她的应对之法。
她知道沈老夫人信佛,每日早膳後都有念经打坐的习惯,是以她想着,得挑个老夫人不便见她的时间过去,让红袖代她转呈孝心,这样既能避免正面和老夫人打上交道,又能让老夫人在焦头烂额时想起自己,进而联想到自己的用处。
现下已是辰时三刻。
晚棠拿着这几天绣好的朱樱色鹤纹绒抹额,轻轻扫了如上次般的桃花妆,便往颐华院那边而去,不过半刻钟功夫,便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远远地看见红袖正在和洒扫小厮正在吩咐着什麽。
晚棠加快脚步,跨进院门,左右打量了两眼,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便知自己这时辰应是挑对了。甫一进来,红袖就注意到了她,随即打发走洒扫小厮,笑着迎上前,打趣道:「难怪今儿一早上便听见喜鹊在树上喳喳地叫着,原是三姑娘会过来,这鸟儿是在提前给我报信儿呢!」
第18章上钩
晚棠知红袖向来聪慧,惯会说话,便也应景地抿嘴一笑,状作羞赧道:「红袖姐姐莫要打趣我了,我不过是来孝敬孝敬祖母,哪儿当得上喜鹊儿来报喜。」
红袖听罢,笑了一笑,道:「能见到三姑娘这般水灵的人儿,可不是喜事?不过,现下可是不巧,老夫人这会儿正在小佛堂里念经,一般不许人打扰,礼佛的时间也没个定数,三姑娘找老夫人可是有事?」
晚棠面露一副很是遗憾的模样,想了片刻,道:「也没什麽别的事,只是我见现下已入秋,早晚寒气愈发的重,便给祖母绣了条抹额,说不定这天一冷起来便能用得上。现下祖母既在礼佛,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等祖母出来,劳烦红袖姐姐代我转交给她老人家。」
说罢便从青栀手中拿过抹额,双手递给红袖,羞涩地道:「料子也是挑了的,只是我的针线不好,万望祖母莫要嫌弃。」
红袖接过抹额,见布料触手生温,鹤纹雍容雅致,针脚细密平整,一看便是用了心的,忙笑着道:「三姑娘有心了,前几日老夫人还在念着,去年惯用的那条抹额有些发线了,让我今年再做两条新的,这不,三姑娘可就帮了我的忙了,老夫人见到了定然会喜欢的。」
晚棠听罢双眼亮晶晶的,粲然一笑,直道能用上便好,再次谢过红袖,带着青栀便回了蒹葭院。
一整个晌午,沈老夫人都没从小佛堂出来。
近来大孙儿闹脾气,整个沈府都乌烟瘴气的,是以老太太近来礼佛愈加虔心,念经的时间也更久,往往都要在小佛堂待到午膳时分。
今日也是如此。
午时一刻,饭菜已备好上桌,红袖没法子,只得进了小佛堂,在她耳边轻轻提醒该用午膳了,老夫人这才起身出了小佛堂。
搀着老夫人回到正屋,红袖正给她揉着腿脚,活络筋骨,冷不防听老夫人开口问道:「早些时候,我听见你在院子里说话,是谁过来了?」
红袖正给她捶着腿,闻言抬了抬头,笑着道:「是三姑娘过来了。」
沈老夫人「唔」了一声,双眼轻阖着,随意道:「听着倒像是她的声音。」
「三姑娘心细,说是现下早晚寒凉,变天就是一转眼的事儿,是以给老夫人绣了条抹额,」红袖正好忙活完,起身去把晚棠送来的抹额拿了来,呈给老夫人看,「说是怕扰了老夫人礼佛,留下东西便走了。说起来,三姑娘的长相真是没得说,今日她又描了桃花妆,那水灵的……说不准,咱们三姑娘比虞侧妃当年出落得还要好呢。」
沈老夫人听到抹额二字,终於睁开眸子,觑了几眼红袖手中的东西,伸手接过来捏了捏,轻轻颔首,说了句有心,便放在了一旁,准备由红袖服侍着用午膳。
红袖站在一旁正拿着碗勺,馀光瞟见老夫人不知怎的突然坐直了身子,似是电光火石般想到了什麽,猝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语气沉急地问,「红袖,你刚刚说什麽?」
沈老夫人出身大族,通身气度不输男子,现下突然这般神色肃然地盯着她问话,倒让红袖一阵紧张,脑子里飞快想着自己刚刚好似并未说错话,强自镇定道:「我,我说三姑娘来送了抹额……她放下东西便回了,不过今日的桃花妆衬得她十分水灵……」
红袖见老夫人低着头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内心不禁有些忐忑,手指捏着衣角,局促不安地问:「老夫人,是红袖刚刚哪里说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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