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罢,晚棠不再迟疑,抬手打开盒盖,在看清盒中物什後,呼吸不由得一窒。
只见里面躺着一支海棠花样的镶玉金步摇,簪头的西府海棠娇艳欲滴,灼灼似真,簪下以极品和田羊脂玉雕成的细小花朵作为流苏挂坠,做工精细非常,仅仅是这麽看着,都能想像到插在青丝间的摇曳生辉,婀娜多姿。
晚棠把发簪从盒中拿出,玉流苏相互碰撞发出叮叮脆响,玉质温润通透,她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赞叹道:「这贺蕴之,眼光倒是极好。」
「姑娘你看,这里还有一张纸条!」青栀指着盒底惊呼。
晚棠闻言看过去,果然见盒中绯色绒布之下,隐隐露出了一角白色,似是信笺,方才被发簪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没留意底下还有一些乾坤。
她把步摇递给青栀,随即掀开绒布,果然见下面静静地躺着一方摺叠地整整齐齐的纸条。打开一看,仍是上次贺蕴之的笔迹:
「卿如此花,思之朝暮,愿得汝心,白首不离。」
这一次,不用晚棠多解释,青栀也看懂了这话,她兴奋地拉着晚棠的衣袖笑道:「姑娘,姑爷说想要和你白头偕老呢,这是不是就是求亲的意思?」
晚棠看着纸上的寥寥数语,虽不多,但言语已不似上回那般含蓄,更为简单露骨,她抿唇一笑,道:「男子送女子发簪,寓意结发,本就有求娶为妻的意思,贺大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定不会不懂这其中含义。」
青栀听罢,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晚棠,雀跃道:「那意思就是,姑爷明知送发簪是意味着求娶,仍是送了,那便是拐着弯儿表达想娶姑娘为妻的意思了?」
晚棠笑着点了点头。
青栀开心的蹦了起来,比晚棠还要高兴,咧嘴围着内室转了几圈,最後停在晚棠面前,喜极而泣道:「姑娘,结发夫妻!贺大人说想娶你为结发夫妻!我家姑娘这麽好,终於能过上自在舒心的日子了,以後你便是一府主母,再也没人敢明着暗着欺负你!我想想都觉得高兴,苏姨娘在九泉之下也终於可以安心了……」
晚棠心中一暖,拿出手帕给青栀擦了擦眼泪:「傻丫头,事在人为,以後咱们定会越来越好,快别哭了,待会我还需要你和我一块儿挑回礼呢。」
「对对对,要有回礼!」青栀一听,马上止住了泪,急急道,「这回姑娘可不能再晾着姑爷了,人家摆明了想娶姑娘,若是这次再无回音,怕就要弄巧成拙了。」
晚棠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我总不会让咱们前阵子都白忙活一场。」
自新生後打定主意要救宋珩,可不就是为了今日这场姻缘?眼下到了关键时刻,定不能功败垂成。
她走到梳妆桌前,思索了片刻,从小屉中拿出上回和阮嘉慧一起扮男装去玉川棋社时用的木簪,装入贺蕴之送来的沉香盒中,又来到书桌前,拿出一张自己闲来无事时所做的花笺,提笔沾墨,用簪花小楷写下了一句「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这句出自古国的诗句,意思是从早到晚天天如此,隐晦地回应了他所说的「思之朝暮,白首不离」,且女子回赠男子发簪,既有作定情信物之用,又有愿为结发夫妻,只做正室绝不为妾之意,贺蕴之如此聪敏,定会一看便懂自己的心意。
晚棠吹乾墨迹,检查了一遍并无纰漏,这才折好了放入之前贺蕴之放纸条的地方,同样用绒布盖好,把木盒交给青栀道:「青栀,此事关系重大,弄个不好便会引起不必要的流言与误会,切记,此物你务必要亲手交到贺蕴之手上,万万不可托人转交,你可明白了?」
青栀点头如捣蒜,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忙不迭地应道:「姑娘放心吧,我晓得这关乎姑娘的终身大事,定会好好送到的。」说罢便转身往门外而去。
「等等!」
就在青栀刚跨出房门时,晚棠又出言喊住了她,蹙眉想了片刻道,「青栀,贺蕴之前脚刚把东西送来,我们後脚没几刻钟便给了回应,这是不是太快了?会不会显得我多麽迫切,没经过深思熟虑?」
第76章确定
青栀不明白今日送和明日送能有什麽差别,看着晚棠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罢了,你还是明日一早去送吧。」
晚棠犹豫片刻便做出了决定,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且眼下已近午时,距离明天早上也仅半天而已,半天的时间也产生不了什麽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那便索性晚一些吧。
青栀应了一声,回身把东西放好,又笑着和晚棠畅想起未来。
眼下晚棠却是不知,她此生的姻缘线,便是从她今日喊停青栀脚步的这一小小决定开始,慢慢转变了走向。
……
此时在镇国公府内,宋珩终是忙完了镇国公的下葬事宜,刚回到自己院中,便收到了瑶光传来的密报。
他顿了片刻,随即敲开泥封,抽出竹筒内的纸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完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纸条上的言语并不多,许是苏凛月故意隐匿自己踪迹的原因,能打听到的消息甚少,不过,瑶光密报上所说的,每一条都和父亲临终之言符合。
密信上写着,沈晚棠生母为苏凛月,十五年前从邻县而来,在这之前江陵并没有任何人见过她,也查不到她的过往与底细,当时苏凛月一人在江陵开着医馆,因给沈立元之妻难产时接生被沈立元瞧上,後来入府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因受了惊吓早产产下了沈晚棠,在沈晚棠七岁时,因病离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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