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观向前走几步,背部离开殿门,夜里的风凉飕飕的。
「裴展怎麽回事?」
「嗯?裴展?你殿里的那个吗。」
尚淹留指了指大殿的窗子,裴展的身影在烛光下有些扑朔迷离。
「对。」
尚淹留想到了什麽,张了张嘴,翻开装银针的匣子,发现其中一支上面见了血,恍然大悟。
「怪不得。」尚淹留喃喃地道,刚才那一幕确实有些颠覆衡观在他心里的形象,现在一切都好说了,原来是情有可原。
衡观听见了尚淹留的低语,面上多了三分窘迫。
「刚才我去他们院落给那位中毒的男子医治时,裴展不小心被掉落的银针扎伤了,就是这支。」尚淹留举起手中的银针给衡观看。
「然後呢。」
「这只针会让人神志不清,回到十岁左右,会暴露出心里的创伤。」
自小以来,裴展受到的歧视都像这根针一样,扎在心里。
裴展方才是把屈同尘认成了对自己有偏见的师兄,把衡观认成了慈石仙尊,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才哭个不停。
衡观微微点头道:「药效怎麽才能下去?」
虽然这种创伤伴随了裴展的各个年龄段,是无法磨灭的,但是衡观想让他赶紧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简单,再扎一针。」
见衡观不说话,尚淹留道:「还好我没走远,现在他正在你殿中对吧。」说完,他就往衡观身後的殿中走去。
衡观拦下他,道:「不扎针,什麽时候消退。」
「一晚就好了。」
「那你先回去吧。」
尚淹留皱了皱眉,反覆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话。
「那他怎麽办,我把他带回去?他可不一定听哦,他现在只有十岁。」
尚淹留在「十岁」上加重了音量。
「我让你走。」
尚淹留知道衡观说一不二,虽然满心困惑,但还是照旧离去。
衡观见尚淹留走远,深吸一口气,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裴展站在殿中,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回眸转身,一身胜雪白衣映着摇曳火红的光,面上宛若三月桃花,俊美秀逸。
发丝披在身後,衡观手里的簪子忽然间变得温热。
「仙尊,你回来了?」
「嗯。」衡观轻轻将门掩上,走到御案旁边,裴展的目光也跟着衡观顺带而来。
裴展道:「仙尊,你要看书对不对,徒儿不说话,别让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