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那位再看向高远,目光就变得深邃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红军,胖子是顾磊,他身边那位叫方建设,这婆子叫肖卫红。
小兄弟怎么称呼?哪个大院儿的?”
“李哥好,顾哥、方哥、卫红姐你们好,我叫高远,学院路钢铁学院的,不过我大伯住在三号院,我小时候在大伯家住过两年。”
人帅嘴甜的高远很快赢得了四人的好感。
听完他的介绍,李红军立马笑了起来:“自己人啊,高远你大伯莫非是高跃华?”
高远点点头,说道:“没错儿,我大伯就是高跃华。”
胖子顾磊一拍脑门儿,说道:“我说怎么看你小子有点眼熟呢,原来在一个院子里当过邻居,我爸叫顾海东,老头儿跟你大伯是五纵的老战友。
那啥,兄弟,高叔叔还没出来吗?”
好嘛,这一下子就从哥们儿变成兄弟了。
高远点点头,颓丧地说:“没呢,还在接受审查。”
方建设挪过来,拍拍高远的肩膀说道:“哥收回刚才那句话,你小子也经历过我们经历的残酷。大家都一个情况,父辈都还在遭受磨难,不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尖果儿肖卫红乐观的展颜一笑,说道:“没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红军问高远道:“这大冷的天儿,你怎么跑这里钓鱼来了?”
终于拐回到正题上来了。
高远笑笑,自嘲道:“还不都是胃缺肉闹的,肚子里没油水,只能自个儿想办法解决,不然我也不会齁冷的天儿跑到这冰面上来钓鱼打牙祭。”
李红军拍了拍已经冻死的白鲢,笑道:“这年头儿,吃不饱是常态,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不过像你似的,这么执着地给肚子里添油水的可不多见。
你小子可以啊,还挺有主意。
这条鱼不小,拿回家炖豆腐,够一家人美美吃一顿的了。”
高远眼见着他情不自禁地吞口水,心里乐得不行了,主动把竹竿从肩膀上放下来,将鱼递给他,说道:“要不是没带水桶,我原本还能多钓一些。
今儿跟几位哥哥姐姐遇上了,聊起来大家都是熟人,我也没准备啥见面礼,这条鱼红军哥别嫌弃,拿回去炖了吃吧。”
他这么一说,李红军反倒不好意思了,推让道:“不合适不合适,我原本打算问问你卖不卖的,你送给我,我怎么可能白拿你的东西?好意心领了,真当哥儿几个不是外人,高远你就收回去吧。”
顽主好面儿,这点高远心知肚明。
见他不肯收,其他三位虽然眼馋,却也都摆着手,一副坚辞不受的样子,高远说道:“要不这样吧,红军哥能搞到水桶或者脸盆不?如果能搞到的话,我还能钓不少呢,钓上来后哥儿几个分分咋样?”
方红军哈哈大笑道:“搞几个水桶脸盆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跟你说,我家老头子被打倒后,我们一家就被赶到这后海来住了,我家就在后海南沿,你等着,我这就骑车回家给你拿水桶拿脸盆。”
说着,他嗖地滑走了,那叫一个利索。
顾磊、方建设和肖卫红对高远钓鱼产生了兴趣,跟着他走回到冰窟窿边上。
就这么一会工夫,冰窟窿上又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
高远拿起铲子将冰碴子捅碎,又一屁股拍在铲子上,从内衣兜里摸出塑料药瓶,拧开盖磕出一条蚯蚓来,放在掌心中用另一只手轻轻一拍,蠕动着的蚯蚓立刻变得软趴趴了。
肖卫红瞪大了眼睛:“呀!一拍就软了?”
嗯?
高远看看她,嗯,穿着大衣也没遮盖住姑娘曲线玲珑的身材,他也是个坏种,眼珠儿一转笑嘻嘻说道:“嗯嗯,拍拍就软了,卫红姐要不要试一试?”
“呸,你个贼小子,也不是块好饼。”肖卫红很聪明,居然听出了高远的潜台词。
“嗯嗯,小小年纪经验丰富,老实交代,你到底祸害了多少婆子?”方建设哈哈大笑。
“二位大哥说得啥啊?我年轻,听不懂。”高远果断装傻充愣,往鱼钩上挂了蚯蚓,把鱼线顺到水里。
方建设和顾磊对视一眼,都露出只有男人才懂的笑容来。
这小子有点儿不老实啊。
这时候,高远手上一沉,鱼线绷紧了。
他忙说道:“哟,上鱼了。”
顾磊和方建设盯住冰窟窿,连呼吸都放轻了,两脸期待的样子。
高远站起身,双手紧握着竹竿,让鱼儿在水底扑腾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提竿。
一条黑鱼跃出水面。
看着被甩到冰面上的黑鱼,方建设瞪大了眼睛:“这……怕不是得有五六斤重了吧。”
黑鱼在冰面上啪啪摔打着。
高远出溜过去附身捡起来掂掂分量,笑着说:“肯定超过六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