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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紫袖屁颠屁颠跟在后头,不多久脸上又痒起来。他仔细辨别一番,循着流水声向前找到一条小溪,撇开碎冰喝了几口,又掬起水来洗脸。嘉鱼自行喝过水,只在一旁看他。冰凉溪水泼在脸上,紫袖刚觉得舒坦了些,忽然一阵奇痒,从脸皮直痒到喉咙里,急得他跳起来直吼。嘉鱼哈哈大笑道:“叫你乱碰!哈哈哈!生水洗脸可是大忌呀!”

紫袖仰天长叹,她确实没有骗自己,只是若总等到事后再说明,恐怕自己不等捉到金环儿,魂灵也差不多要随它飞去了。当下痒得躺在枯草里,后背直往地上撞,嚷道:“寨主救救我啊!嘉鱼妹妹!你那药不管事了!”

嘉鱼笑道:“多痒一刻,记性便深一分,看你以后还惹我不惹。”从怀里掏出一小把干果,坐在水边石上吃起来。

紫袖无奈,只得也坐在她旁边,运功抵痒。三毒心法练功的心境,也有麻痒难当之时,只是嘉鱼的虫毒要切实得多,当下虽然不能去除,也姑且一试,哪怕能够减轻一分也是好的。运了一刻功,他想起还带着买好的面饼,便取出来吃,顺手递给嘉鱼一张。

嘉鱼直直地看着他,一时没有接。紫袖手中的饼已经咬了一口,犹豫着道:“我不会下毒……你若不嫌弃,这个一人一半?”

嘉鱼噗嗤一笑,将他递过去的饼夺了,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我还能怕旁人下毒?就是不懂你在想甚么。我折磨你,你倒分给我饼吃。”

紫袖道:“是我不对,不但误会你,又打死了‘锡将军’。你不是也给我药了?”嘉鱼道:“我若是你,就不吃那药。江湖上都说灵芝寨的人心狠,我摸过的东西都有毒,只你这蠢蛋甚么都不懂。”

紫袖咬着饼道:“谁说的,也不见得就随便下毒。”嘉鱼翻着大眼睛道:“你又知道了?”紫袖道:“我自然知道,那时候你和景行门、乔木庄的人在京城斗伞,你踢过一脚,那甚么高师兄就说,那伞碰不得。”嘉鱼哼道:“原来你在?”紫袖道:“我在啊,他不让师弟接,却把伞丢在人群里,我就过去接住了,并没有毒。可见江湖传言许多都不真。”

嘉鱼笑道:“传言自然是真的,只是当时没发作,现在刚刚一并发作,才痒死了你。”紫袖想着自己听到过关于魔教的传言,当时许多话都说得有板有眼,到头来他见到的却是展画屏。他捏住饼道:“我不相信传言,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嘉鱼不再说话,三两口将饼都塞进嘴里,一边从兜里掏出甚么,突然递到他眼前:“给。”

紫袖猝不及防,一看她掌中躺着一只一动不动的灰壳甲虫,与被他打死的“锡将军”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小些,当即吓得一蹦三尺高,朝后便躲,叫道:“我我我说错了话!我甚么都不相信!嘉鱼妹妹……”嘉鱼先是一愣,随后笑弯了腰,口中的饼几乎要喷出来,忙捂住了,赶紧胡乱嚼一嚼咽下去,又说:“这是‘铁元帅’,是真解药,你吃了就好了。”

“……吃?”紫袖再次打量那甲虫,拧起眉道,“能外敷么?”嘉鱼道:“只能内服。你就着饼吃,有汁儿,嚼久了挺香的。”说着自己又从衣袋里拿出一条长长的甚么虫,说:“这个倒是熟的,就是没药性,吃着玩的。”放进嘴里嚼得咯嘣响,如吃炒豆,诚恳地望向紫袖。

“还是生的?!”紫袖看着那条长虫露在外的一头弹来弹去,一张脸皱成一团,绝望地问:“不嚼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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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我自己瞎编的哈,见笑了这两天也很惊讶,好像多了许多人来玩。

是因为展画屏回归了吗?

反正我好开心啊~~

我就是这样没见过啥世面的作者,

但是万分感激我见过世面的读者朋友们。

对于分析、意见和建议,我都会认真考虑的。

感谢收藏、海星、打赏,感谢愿意留下评论的可爱小朋友!!!

第58章看朱成碧(5)

嘉鱼将脆虫吸溜进嘴里,一扬手,将甲虫朝他抛了过来。紫袖连看也不看,接住朝口中一丢便吞下去,也不敢多想,跑去溪边又喝了许多水。二人复又上路,紫袖自觉腹中发胀,许久才消停下来,果然脸上逐渐便有针刺感,也不再痒了。嘉鱼看他轻轻摸脸,笑道:“你倒是不怕我再喂你一次毒药。”紫袖老实道:“你若真要用毒,即便我不吃,照样有旁的手段……”又道,“我不觉得你会无端害我。你同任道长对峙时,明明不会输给他,却还是为了旁人低头了。再说你还要我帮你捉虫子。”

嘉鱼道:“我从前不爱出寨,因为出来就有人叫我妖女。其实……”她忽然转脸一笑,“你姓洪,对罢?洪兄弟,你是好人。”紫袖看她眼中满满都是真实的喜悦,忍不住道:“其实我骗了任道长他们,也骗了你。我不姓洪,我叫殷紫袖。”

嘉鱼却毫不在意地道:“个把假名字,怕甚么。姓猪姓狗,还不都是一个你?”紫袖听了这话,忽然笑起来。嘉鱼也笑,二人欢欢喜喜朝前走去。

紫袖见她走得甚是笃定,便问:“你如何知道金环儿去了何处?”嘉鱼道:“我放出虫儿,自然会带咱们过去。”

二人走得甚快,就此一路向南,嘉鱼不断收回放出虫儿。如此走了十余天,绿意渐浓,竟到了大片树海包围之中。紫袖辨认着四周地势,迟疑着道:“这里不是……”嘉鱼点点头道:“是乔木海,再往里头就是乔木庄了。”

紫袖听见细细的嗡嗡声,知道是虫儿回来,便问道:“是它们把你引至这里来的?”嘉鱼道:“金环儿应当进这里头去了。咱们不好擅闯,等夜里我把它引出来,你一定帮我捉住。”紫袖道:“金环儿去这里头做甚么?”嘉鱼望着隐约可见的房屋,抿了抿嘴道:“它是被气味吸引的。”

紫袖跟着她穿过重重高树深草,绕开几道岗哨,登上山岭地势高处,朝下望去,一片巨大庄院便在眼前:外墙高耸,内里大大小小又分了许多院子,打眼一看,仓房、武场、水渠、作坊,无不井井有条,人影来去,竟如一座小小城池。墙外道路纵横,目光所及亦有田地房屋,星罗棋布。紫袖看着翠色横流,雾气缥缈,心下不由感慨:乔木庄盘踞乔木海,果然是东南一霸。

二人在林中采了野果来吃,便在岭上守着。天色暗下来,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映得地下光灿如霜。嘉鱼从兜里取出一小撮干草渣,置于平坦石上,用火折引燃,一股极淡的腥气便随着轻烟升腾起来。她口中忽然念起古老而含糊的咒文,缓慢地抬起双手,做出舞蹈般的动作,犹如召唤看不见的甚么东西。月色如水,树影婆娑,紫袖瞧着这娇滴滴的姑娘摆出诡异动作,虽然知道她是用内力将烟气遥遥送出,依然不免有些胆寒。

嘉鱼做完仪式,便伏在石头上,看着底下。紫袖待在她旁边,小声问:“金环儿会被这气味引回来么?”嘉鱼也小声回答:“应当会,只盼里头别比我这味道还重。”紫袖疑惑道:“这草药不是你的么?乔木庄为甚么会有这气味?”

嘉鱼轻叹一声道:“我这草药,是从乔木庄拿来的。金环儿有一只小崽儿,叫银环儿,后来没了,再也找不着了,想是被甚么鸟兽吃掉了。金环儿就像疯了似的,到处找它的崽。有一回我到乔木庄送药,正赶上它发狂,差点咬了人。后来它飞到人家晾草药的地方,我才发现这草有些像银环儿窝里的气味,偏偏仙草湖没有,就跟方庄主讨了些。从那以后,灵芝寨给乔木庄的药都不收钱,只用这干草来换。上次你在京城见我,便是两边去换药的。”

紫袖听得慨叹道:“小小甲虫,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嘉鱼便道:“金环儿身怀剧毒,灵芝寨不少独门药方,都要用到它的毒液。自从有了银环儿,它毒性已减退许多;本来要等银环儿长大些,慢慢取代金环儿的作用,谁想却……这甲虫太过难寻,又是雄多雌少,寨里向来是一代一代喂养,又去哪里再找第二头?现在无论毒剂药剂,都不好炮制,全怪我照顾得不好……”紫袖看她眼中闪动着自责,丝毫没了门派之主的威风。他也浑然忘却了自己被拧耳朵的疼痛,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待会不叫它跑了就是。”

嘉鱼举着拳头,哼出一口粗气道:“对!”二人又凝神望向庄院,希冀着那一抹熟悉的黄光尽早出现。三更过后,夜浓如酒,二人略感困倦,便轮流运功提神。紫袖闭着眼睛,忽然又听见嗡嗡振翅声,连忙睁眼找金环儿,只见一道淡淡黄光果然寻着那搓草灰飞来。嘉鱼打着手势,他轻轻站起,二人形成合围之势,嘉鱼取出一只丝囊,忽然向金环儿一扣,金环儿十分灵巧,“嗖”地又飞了起来,这回却正迎上守株待虫的紫袖。他用手心轻轻一拍,一股薄薄劲力将它激得顿在空中,嘉鱼轻捷一兜,便将它兜住,扎牢收进怀里。

二人相视一笑,甚是喜悦,紫袖刚要说话,嘉鱼却忽然飞身上来,捂住了他嘴,将他拉到一旁,只以眼神示意。他倚着岩石,顺着她眼色一看,阒寂无声的乔木庄中,一道黑影正向外快速掠来。二人身在高处,看得清楚,那是一个人,不知从哪里出来,正沿着小路飞跑,时而越过墙头。远处巡夜的人点着灯,传出零星两句说话。那人奔得急,蒙面的黑布落了下来,慌忙抓在手中。紫袖凝目看去,是个青年男子,只是瞧着眼熟,离得又远,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乔木庄想是在捉此人,已有两三道火光移动起来。

嘉鱼撤去手掌,紫袖与她对视,只见她轻轻摇头。二人又向下看,有人手执火把追赶,十分迅捷,眼看离那黑衣男子只有一重院子便要追上。这时竟另有一人飘然进了围墙。那人身着白衣,在黑夜里分外刺眼,动作轻盈无比,划过乔木庄上方,像漆黑夜空一段一段裂开了一道缝隙。眼见他越过数道高墙,无比精准地和黑衣人当头撞上。

白衣人飘然上前,拉住黑衣人折身而返,登时将追击者落在了后头。二人犹如黑白无常,飘飘摇摇出了围墙。正逢月亮被云遮住,一片黯淡中依稀能看见黑衣人背后有一个小小亮点。此时嘉鱼囊中的金环儿忽然唧唧鸣叫起来,更增诡异。到得庄外,白衣人抬手一送,那黑衣人乘势一跃便进了树丛。白衣人回头瞧了一眼庄院,也随之隐匿身影。

嘉鱼捏紧紫袖手腕,只怕他出声。紫袖却咬住嘴唇,看得目瞪口呆。白衣人的身姿,他刚刚看过不久;那一回首,更叫他借着朦胧月光看清了侧脸。

那人是展画屏。

他来这里做甚么?那个黑衣人又是谁?是魔教的教众么……教众!他如被五雷轰顶,顿时想了起来:他戴着面具摸进魔教时,第一个撞上的,就是那黑衣青年。他当时没有识破自己伪装,他当真是魔教的人!

嘉鱼看二人隐没在黑暗中,便拉着紫袖朝后退进暗处,一手按住金环儿,直到它不再叫了,才松了一口气。紫袖皱着眉头,发觉她的手还捏着自己,一直颤抖,便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嘉鱼看着他,结巴道:“银……银环儿!”她指着庄院道,“方才天一暗,那个亮点,是银环儿!银环儿还在!”

紫袖瞧着她激动神色,再回想方才所见,终于明白了,问道:“黑衣人身上那个亮点,是甲虫?你怎么知道是银环儿?”嘉鱼吸了口气道:“我知道!金环儿也知道!乔木庄,是乔木庄……”她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厉,瞪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庄院,低声说,“兴许就是他们偷走了银环儿,莫非是那黑衣人瞎撞,惊着了它?好在银环儿老实不乱跑,咱们得去追那两个人,只不知他们去向何处。”

紫袖却道:“不要紧,我给你捉回来就是。”嘉鱼惊讶道:“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你认识他们?”紫袖道:“我知道,我一定给你把银环儿带回来。”

嘉鱼还要再问,二人眼角一花,连忙朝下一看,一个影子再次轻盈飘过,竟是那白衣人又回来了。

紫袖难以置信地瞪着展画屏,只见他轻车熟路,径直飘然进了一重院落,在门前稍一停顿,便悄无声息进了正房;不片刻又出来,也不急着走,到院角稍微一顿,便闪现一星火光。他站在那里,直到那火苗当真烧起来,像是满意了,脚下轻点,飞身越过墙头,鬼魂一般停留在隔壁院内,如在等候欣赏背后的动静。紫袖浑身冰凉,和嘉鱼相顾骇然,不敢动弹。

院中火势一起,便有警醒的人大叫起来,随后房中传出女子尖声哭喊:“来人!来人哪——夫君,夫君!”院中有人奔走,火光很快灭了,却谁也不曾想到自己距行凶之人仅有一墙之隔。四下里不断有人举着灯火围过来,紫袖紧紧掐住大腿,看着不慌不忙的展画屏:他立身黑暗中侧耳静听一番,才腾身而起,将有人的方位统统避开,白衣掠过乔木庄重重院墙,似一朵雪花般落地,随即闲庭信步没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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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噢,竟然上了本周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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