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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紫袖夏云竹 全文阅读 > 第99章(第1页)

第99章(第1页)

“我不懂甚么道,”紫袖道,“可我懂你。我就知道你是放心的。”

展画屏看着他,突然一笑,说:“这是我们紫袖强于其他所有人的地方。”又道,“看罢,那黑炭头还会再来。”

紫袖听他夸自己,心里甜得发抖,又听他奚落杜瑶山,不由笑道:“瑶山哥是好人,也是我的贵人。我跟着他学当捕快,也才找到了你。若不是他,我还不知要熬多久。他这回找过来,也是问我的事。”说着便把杜瑶山来意说了一通,又道,“玄火州姓殷的又不止一家,凌云山境内也有不少人来往,谁知道是哪个将我带去山上丢了……说不准竟是外地过路的人呢?”

展画屏听着他自言自语,忽然说:“我当时并不是在山上拾到的你。”

“甚么?!”紫袖乍闻这一句,径直惊跳起来问道,“不在山上,又在哪里?还是说……你从哪里把我抱走的?”二十多年来,满凌云山的人都知道殷紫袖是展画屏从山脚捡来的,这话他从刚走路就倒背如流,现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叠声赶着问起来。

展画屏见他大为震撼,伸手又将他拉了回来,安抚道:“是我拾的没错,只不是在凌云山上。”像是在回忆中搜寻着甚么,“离凌云山十多里地,是在一个大院子外头。”

夜色深浓如墨,越发衬得星光璀璨;院里四角放着几盏灯,映出融融微光。山风甚凉,紫袖依偎着展画屏暖呼呼的身躯,犹如听他讲故事一般,听着多年前一无所知的自己,究竟如何与他相遇。

“我七岁上山,”展画屏道,“那时候虽也练了阵子功,终究还是孩子,因此常背着凤桐,将十天的功课压在九天里练完,省出一天来偷跑下山去玩。”

紫袖噗嗤笑出来道:“你竟也有贪玩的时候。”展画屏微笑道:“九天里格外发奋,这省出来的一天就分外宝贵,我四面八方哪里都跑去看,也不嫌累。那年腊月十八,就跑到了西边去,本来荒无人烟,又下了雪,打算快些回山;却看见脚印,误打误撞跟到了那个院子外头。”

“就看见了我么?”紫袖笑起来。

“那可不,”展画屏说,“一个红包袱,竟然真包着个娃娃。我看你尚有呼吸,冻得也不知道哭,就忍不住拾了起来。一看脸蛋吹得通红,眼睛勉强睁了一睁,却漆黑漆黑的,明明活着。那院门口死气沉沉,不知有人没有,我又不能久留,便将脚印扫去,揣着你回了山,只跟凤桐说是山脚下捡来的。”

紫袖听得有些发怔,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幅画面,纷纷扬扬的大雪里,那少年俯身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就此将两段人生联结在了一处。而他因这善念荫庇得以生长,对那潇洒少年的点滴依恋,终于被十几年岁月酿成了入骨相思。他又想起展画屏那一番令他身魂俱颤的“遗言”,在他面颊亲了一亲,小声说:“我总以为是我等到了你,没想到起初是你找到了我。”

展画屏将他抱紧些,却道:“只可惜那时候不懂,名字起得随意了些:早知道不该起成这样,倒显得有点薄命相;叫个招财进宝甚么的,听着也壮实有福。”

紫袖听他说得认真,一时狂笑起来,捶他道:“我内功都练到第二重了,你还嫌我不够壮实?”

展画屏意味深长地微笑,紫袖蓦地想起两人帐子里说过的玩笑话,一面害臊一面也笑道:“还不都怪你,给我使妖术。”又问,“那院子里是甚么地方?若是有人将我丢了出来,可不能就这样大大咧咧放在门口罢?”

展画屏道:“自从将你带回去,我像是有些心虚,尽管并无人来寻孩子,也许久不往那处走;后来再去时,已破败凋敝,没有人了。再过些年,我才明白,并非有人将你丢了出来,而是要将你送进去。”摸了摸他的头,轻描淡写地说,“那里曾经就是千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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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啊我们魔教的APP增加了新板块,叫……《今日教主》?

紫袖:是甚么?

兰:内容是……五浊谷居民投票要看的脑洞剧情,请求真人表演。第一期是……“想看大家海滩度假,紫袖给教主涂防晒油”?

杜瑶山:噢哟插图很清凉嘛!

西楼&紫袖:师父——

展:滚滚滚,不演。谁弄出来这个东西?来我书房一趟。

兰:啊,那没办法,我现在留言要求剧情改成紫袖给我涂,我们来演。

杜(鼓掌):好好好哇哈哈哈哈!

西楼:啊快看!师父脱衣裳了!感谢可爱小朋友的海星和留言~

第118章绿酒金杯(5)

“千……千帆院竟然在凌云山旁边?”紫袖惊诧无已,问道,“他们究竟是做甚么的?嘉鱼说那里收养了许多孤儿,当真如此?”

展画屏道:“千帆院早些年的管事,或许着实出于善心,才建了那样一个处所,只不过未能持久。”

紫袖茫然道:“可是,肯照料孤儿的,不都是好心人?像凌云山上大伙儿,也把我拉扯大了。为甚么嘉鱼说他们杀人不眨眼,来截咱们的又都是些那样的家伙?”

“凌云派毕竟是正道门派,没着没落的孩子也只你一个,又没甚么心机,才稀里糊涂滚大了。”展画屏道,“千帆院并不像凌云派有些势力,不过勉强温饱;后来有一任管事加了‘掌院’一职,开始在孩子群中挑人习武,才越来越没有人模样。在那种地方,一旦有出挑的,必然更多人坐不住——谁狠谁出头,有样学样,逐渐剩了一帮不见日光的鬼魂。”

紫袖默默地回想起遇到的几批人,心中暗自发抖,不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被留在那里,还能不能见到如今的星空了。他看向展画屏道:“他们既失了踪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起初不知道,”展画屏说,“我下山游历江湖,结识的人多了,才辗转听说这件事。本来与我并无太大干系,只是凑巧两边都不是甚么好东西,魔教不少人吃过他们的亏。只因千帆院出来的人手狠嘴严,透露的消息太少,又经数次迁徙,找起来殊为不易。”又笑了一笑,“你那位海棠姐姐,提起千帆院,便恨不得将所有人食肉寝皮。既如此,何必又放过他们呢?”

紫袖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不难想见迟海棠和千帆院必有深仇,思量着道:“从那六畜、四魔来看,千帆院里头的人,身手竟都不赖,看来都是拼出来的。”

展画屏道:“在千帆院有个名头,自然少受些气;哪怕去土财主家里当看门狗,也比混在那种地方强得多了。能送进有钱人家,难免多少给点谢礼——时间久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逐渐便成了有人向里头送。”

“那不是成了卖孩子?”紫袖不禁一语道破,越想越是心惊,“既有利可图,自然有人拐了小孩送进去,总归是旁人生的,这才叫无本的生意……说是孤儿,也未必都是罢。”

展画屏应道:“我瞧着多半是拐来的;至于你,当时包袱倒是干净,兴许是家里过不下去,以为放在那里能有条生路。”紫袖带着些怅然道:“应当是的。不知内情的平凡人家,大抵以为进去比在外头活得好。”

夜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他满心波澜,又思及展画屏在魔教多年,双方一直拉锯,竟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也是不死不休的打法。兀自一脸感慨,已被展画屏提了起来道:“睡去罢,明天早起练功。”

紫袖十分听话地去睡了,然而次日练武,总不免出神,止不住设想若自己进了千帆院,究竟能活上几天。展画屏说得简要,可也不难想象那里头有多么像是个斗兽场;他自忖就凭儿时那软弱性子,在一众无依无靠的小孩当中,绝不会当真“出挑”——单说那“六畜”,便已比自己下山前强了许多倍,不等熬到那个位次,一定早被撕成了渣。

展画屏预备了几条长长的竹竿竹片给他练手劲,便去竹林中练剑。紫袖一面双手轮换不断劈甩,胡思乱想之际难免又感叹起那句“人生无常”,一分心却被竹子“啪”地抽在手臂上,手肘一片红肿,麻了半条胳膊。他定了定神,有些自责起来,去拿药酒来揉,又见只剩一个瓶底儿,便自行去了地窖里找酒。

院子不大,地窖却不小,黑洞洞一片,酒坛子靠里摆着。他仗着自己鼻子灵,挨着闻过去,要找一坛气味轻些的:一来不忍心拿上好陈酿去揉搓皮肉,二来不想酒气太重扰到滴酒不沾的展画屏。嗅来嗅去,正犹豫不决,却见最里头黑窄处被灯光映得朦胧,像是有几个更小的坛子摞着。此前他不大下来,并未留意,待走近了,才见几小坛酒下头压着一只木箱。

箱子盖得严丝合缝,却没挂锁。自打知道这里只有展画屏一个人住,他早就放开了手脚,此时好奇心起,便将几个坛子搬开,掀了箱盖,却见里头细密如波,粼粼有光,是一套战甲;甲片在灯光下幽幽发亮,竟浮着一抹红芒。他拽起来瞧,触手冰冷坚硬,不知是甚么料子打的;虽有穿着痕迹,看尺寸展画屏又套不上,料想也是兰汀的旧物,便又放了回去。

那小坛子中的酒倒像是平凡之物,他提着一坛回了屋,调制出两大瓶药酒,剩了些随手倒在茶碗里,自己坐在门口擦手肘。

正揉着,展画屏一头汗回了来,见他揉得龇牙咧嘴,幸灾乐祸道:“不专心。”两步便跨进门去,直奔桌边,抄起茶碗喝了一大口。

看他干渴,紫袖本觉好笑,直到他喝进口中,才想起那碗里是酒,当即慌了,冲屋里叫道:“快吐出来!”却见他一愣,将碗放了回去,却将口中的酒“咕咚”咽了,随后自行倒水又喝。紫袖冲进去道:“都怪我弄得一屋子药酒味,你才把那个当成了水罢?”打量着他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没事罢?”

展画屏脱了衣裳擦把汗道:“能有甚么事?一口酒而已。”紫袖看他一大口酒下肚面色不变,疑惑道:“你不是不喝酒么?”

展画屏道:“不喝又不是不能喝。喝酒容易误事,还是不喝好。万一喝多了,分不清哪是枕头哪是你,那还得了?”说着便接手给他揉伤处,随口道,“怎么不拿点好的来用?”说罢擦了手,便去地窖拿酒。

紫袖跟在后头只让他不要折腾,却想起那口木箱,便指着问:“那套甲是兰汀的么?伸手菩萨穿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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