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开两边,上官姚和怀容都安静下来,看着小段走进来。他有点稀罕地盯着上官姚转了一圈,笑着道:「脑袋金贵,嘴不金贵,消停会儿吧。」
上官姚看了看裴再,又看了看小段。
他被裴再惊得跑路,怀容倒被小段说服了对自己刀枪相对。
这俩人,简直一对黑心夫妻店。
怀容看着小段,站直了身子,「我想办法从他嘴里要到你需要的东西,按照约定,你要为我赎身,给我一笔钱财安身。」
小段点头,「当然。」
上官姚盯着怀容看了一会儿,「就为这个?」
怀容回过头,神色平静,「我就要这个。」
小段站着腰酸,他叫人搬了把椅子坐下,道:「经手那麽多帐目,你的主子一定给你不少好处,你又不缺钱,为什麽不给他赎身呢?」
「怎麽就非得赎身呢,」上官姚:「赎了身之後呢,过鸡零狗碎鸡毛蒜皮的生活?」
怀容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
「是吗,」上官姚愣了一下,如实说,「我想不起来了。」
「我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一生为人棋子,朝不保夕。」上官姚看向怀容,脸上难得没了笑,「我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想着我能哄你开心,你也愿意被我哄开心,我真没想过和你的以後。」
怀容看了他半晌,赶在情绪绷不住开口道:「这不是说明我做对了吗。」
上官姚不再言语,也不再笑。
他变成了一个有弱点的人,这个弱点是背叛了他的怀容。换作之前,怀容不会那麽特殊。或许他在离开之後,在另外一个地方,也能找到一个他愿意哄,也愿意被他哄的人。
把上官姚押走之前,怀容忽然开口,问小段,「他说话算话吗?」
小段下意识看向裴再,裴再若有所觉,偏过头看小段。
小段收回目光,裴再总是做的很多,说的很少。小段记得的一个裴再的承诺——或许那不算一个承诺,他在许愿的红绸上写,祝小段长命百岁。
於是波诡云谲的争斗中,小段成了最後的胜利者,没有人比他更能主宰自己的生命。
「他。。。。。。」小段说:「他倒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君子之风嘛,其实也怕食言,所以乾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小段笑着奚落,「要不说他滴水不漏呢。」
怀容惨澹地笑了一下,走出去了。
小段跟着也要回宫了,前一天跟怀容喝酒,在怀容面前说上官姚的坏话,晚上跟裴再鬼混,还好一大早料理了上官姚,不然真是一点正事也没干。
裴再叫住他,「我们谈谈吧。」
小段回头看他一眼,「着急吗,不着急等我回宫点个卯。」
裴再看着小段,小段不躲不避,眼睛明亮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