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哥儿还年少,她本是为怕他年少失怙才认下了偷盗之事,想要保全庆安伯府,可是她没料到谢老夫人会做得这么绝,竟是要将她推入地狱。
沈家不该受她牵连,而且父亲他们本就厌恶她至极,这几年每次相见都是不欢而散。
若是没有这个遭人唾弃的女儿,他们应该会高兴吧……
“沈霜月!!”
沈令衡不仅没有因为她的话高兴,脸上愈发阴沉厌恶之色更重。
他只觉得沈霜月是在怨怪他们,是在嘲讽府中这几年对她冷淡,可她也不想想她自己做了什么。
她害死了阿姐,气得祖母病重至今在老宅休养,就连沈家上下也因为她连受几年嘲讽,父亲当年也差点错过御史中丞的位置,母亲也以泪洗面郁郁数月。
可府里不仅没有将她如何,还给了她那般丰厚的嫁妆,成全了她的心思让她嫁进了谢家。
如今她居然来怨怪他们?
当真是不知感恩的白眼儿狼!
心中怒气升腾,沈令衡低喝出声:“你不想连累我们,那四年前就不该做那恶心事情,不该嫁进庆安伯府,当年你就该绞了头发去当姑子,要不然就一条白绫勒死了自己!”
一句话,便让沈霜月心口窒息,她突然抬头声音震颤:“你以为我没死过?”
她死过的。
那一簪子扎进了颈侧,刺进了肉里,她抱着必死之心险些扎破了气管,后来足足几日都说不了话,到如今那衣领遮掩下的颈侧都留着道丑陋疤痕,可是当时所有的人都只哭着阿姐的死。
她受了家法,满身是伤地被扔在静室里自省,要不是连枝和今鹊豁出了命硬闯出去救了她,她早就死在了姐姐去的那个夜里。
她守着阿姐的遗愿活了下来,可从此之后身边只剩下一个今鹊。
连枝替她认了给谢淮知下药的罪责,被活活打死在了那天晚上,她死之前还拉着她的手,求着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阿姐求她,连枝求她。
从那时候起她的命就从来都不是她自己的。
或是声音太过凄厉,也或许是那双眼里突然涌出泪意,沈令衡心头一颤:“你什么意思?”
沈霜月眼中通红:“大哥在意我什么意思吗?”
“你们从来不听我说什么,你永远只信自己看到的,信你认定的东西,不管我说多少次我没有做过,你却一口咬定我就是个不知廉耻爬上男人床的贱人……”
“啪!”
沈令衡猛地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身前女子才刚踉跄,下一瞬沈令衡就感觉到肚子上像是被重物击中,整个人疼得惨叫了声,急退了几步撞在了身后人身上。
打中他的剑鞘“砰”地落在地上,裴觎手上是刚才牧辛腰间挂着的剑,他身形未动,面上静沉,可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动了气。
“沈大公子是将皇城司当成了什么地方?”
唰!
周围金吾卫齐刷刷地抽剑,那刀光剑影之下,仿佛下一瞬就能直接劈了场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