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又是那副捉摸不透的戏谑语气。
许久之後,谢归渊终於收回手,说道:「好了。」
姜恬坐得身躯都僵硬了,慢慢挪正,仰头看着他,嗓子有些发紧。
「时辰不早,就寝吧,咱家去熄灯。」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等等!」姜恬急得直接站了起来。
谢归渊转身,神色毫不意外,轻启薄唇:「殿下还有何指示?」
姜恬支吾了几秒,不自然地问:「掌印今夜要在这里就寝?」
谢归渊似乎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眼尾弯了弯:「殿下似乎不想咱家在这里。」
姜恬确实不想,可是她又不敢说。
於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归渊去熄了灯,只留桌上的那根几乎要燃尽的红烛。
入了秋,夜凉如水。
姜恬不声不吭地上了塌,挪到了最最里面,紧贴着墙。
谢归渊坐在床边脱掉鞋子,整齐地摆在一旁,又伸出胳膊,将床幔放下。
本来就幽暗的,这下更是朦胧得只能看到他的身影轮廓,劲瘦但蕴含力量。
隔绝出来空间後,两人的气息被放大数倍。
如此紧张的时候,她竟然还能闻到他身上冷冽似雪松一样的味道,和她想像中的阉人完全不同。
布料摩擦的声音传来,是他掀开被子,躺在了外侧。
姜恬直挺挺地看着床顶,後背却跟长了针一样,怎麽都不舒服。
对「洞房花烛」的恐惧,让她每次呼吸都像是有刀子刮过嗓子,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终於,他动了。
一片朦胧里,他朝她伸出了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头,又顺着她的领口,一点点向下。
姜恬在心中默念:忍一忍,忍一忍,命要紧……
手却在他马上要挑开衣襟的时候,猝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好冰,她的身体跟着心房,都抖了一下。
「殿下?」谢归渊略带疑惑地问。
姜恬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又好像是攥个「烫手山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幽暗狭窄的空间里,她能感受到他投过来的目光。
她微微偏头,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凉意。也是这个目光,让她无比确定,他肯定没有相信自己之前的话!
现在她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横尸当场了!
在心里叫苦不迭,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咽了咽口水,轻轻托着他的手放在了一旁。
随後她坐起来,向下看着他,这样她会稍微有底气一点。
「掌印大人,我有一事想同你商量。」她挤出一个示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