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薇便转过头:「我们这里不可能有鸳鸯的,而且鸳鸯属於候鸟,冬天不会出现。肯定就是鸭子。我听大厨说,非叔在池塘里养了几只绿头鸭。」
馀温钧再次重复刚才的话:「鸳鸯。」
「不,不是鸳鸯。」她也再次执拗地反驳,「虽然鸳鸯的英文mandarinduck,姑且也是鸭子里的一种,但我们这里在山里,绝对不可能有鸳鸯飞过来。你看它的毛都是灰色的,是鸭子——」
馀温钧看她一眼。他似乎被勾起什麽兴致,随手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淡淡说了两个字「找我」。
没五分钟的时间,他们身後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那位戴着眼镜的西装男李诀,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原来,他也跟着馀温钧一起来了,只不过一直和司机等在车上待命。
馀温钧指着池塘,那一只还在用嘴啄着冰面的小毛团子:「那是什麽?」
李诀不解其意,但馀温钧的指示也必然有其用意,因此看得比他们都更仔细,踩在冰面,推了推眼镜框认真地观察。
「应该是一只母鸳鸯。挺小的。」李诀观察後得和馀温钧一样的答案。
贺屿薇从李诀出现时就吓了一跳。
她明明知道,不需要为细枝末节的事情得罪这些权贵,可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好像非要在这种芝麻大的事情上争一个对错。
「……也有1%的可能是鸭子。」
「没有这个1%的可能。那就是一个母鸳鸯,但因为还是幼鸟时期,没换毛,在冬天里灰扑扑的。鸳鸯和鸭子区别很明显。看嘴巴,鸭子的嘴比较扁,鸳鸯比较尖。还有,鸳鸯眼下那条黑线在眼後没超过眼睛。鸭子眼下的黑线会一直延伸到嘴——咳咳,不过,余董,您觉得是鸳鸯
还是鸭子?」
李诀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半,警醒地看向馀温钧。如果馀温钧也觉得那是鸭子,他也能指鹿为马说这是一个纯种鸭子。
馀温钧还没开口,但那个样貌平凡的女服务员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话。
李诀也杠上了。他直接在网上搜了几张鸳鸯的图片,再把手机递给她。
贺屿薇想根据照片进行对比,但水鸟听到人声喧闹,已经逃得不见踪影。
她半信半疑地想,真的是鸳鸯吗?可是这家农家乐怎麽能有鸳鸯的存在呢?它又是怎麽来的这里的?
「什麽怎麽来的?鸳鸯又不是什麽罕见鸟类,农村里当然也可能有鸳鸯,喂点粮食都活着。而且只要接受投喂,冬天也可能活着。」李诀说。
「啊,我只是觉得在这麽冷的天气,居然有鸳鸯。而且就它一只鸟在外面,也没有父母和同类……」贺屿薇轻轻地说了几句後,就陷入沉思,咬住嘴唇。
李诀没有这麽细腻的想法,皱皱眉,但转过头也是一愣。馀温钧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人争执。
身为他身边工作的心腹秘书,李诀的性格其实就是另外一个馀温钧倒影,干练决断却也话少,不怎麽露出情绪起伏,很少和人起明显冲突。只不过,李诀刚才确实没忍住脾气。因为那明明就是鸳鸯,女服务员还用不太相信的目光看着自己。
馀温钧说:「两个小孩子啊。」
谁?李诀一愣,这是在拿他和女服务员比吗?但馀温钧的语气没有指责,相反,似乎罕见地沾染几分温度。
馀温钧说完这句就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李诀心中复杂,连忙跟上。
贺屿薇也回过神。
她再匆忙地看了一眼空空的池塘,那里已经没有水鸟的踪迹,以後有机会的话,她会拿着馒头来喂喂它。她边这麽想边慢吞吞地跟上前方的两人。
第6章冷峰
老非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赶来,正好撞见馀温钧和李诀走回来。
在餐饮业做久了,多少对顾客的身份有一些敏感性。对方身上散发的气场,让他意识到不是平常人等。老非谨慎地对跟在他们身後的贺屿薇说:「啥事儿啊,屿薇,听你说有人能立刻解决咱们店的问题?」
贺屿薇盯着地面,有点不知所措。
馀温钧拒绝了老非的敬烟,他对李诀说:「你负责处理一下。」
他路过贺屿薇,两人目光碰一下,馀温钧目光里的什麽东西让贺屿薇意识到,他等着自己送他出门。
唉,这人架子是真大。她只好跟着走出来。
豪华的黑色轿车,排气管轻轻地喷着气,很飘渺的一团雾,她从这团雾中穿过,心里有一种无奈和悲观的感受。她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未来没有任何好的期待。
「余董事长,只要我答应去照顾你弟弟,农家乐就能恢复原状了,对吗?」她再次问。
馀温钧只是说:「来我家的时候穿上新鞋。」
贺屿薇下意识地看着脚上单薄破旧的胶鞋,而再抬头,眼前的人消失了,他乘坐的车辆已经启动。他们这一行居然开来三辆车,随着馀温钧乘坐的主车离开,另一辆车也迅速跟上。
还剩下一辆吉普车,大概是李诀开的。
贺屿薇独自回到员工宿舍。
她洗完手後,小心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皮质书包,里面装有厚厚的一沓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蓝色的曲奇饼乾盒,但被胶带严密地封着。
她用发红的手指,很轻地抚摸着饼乾盒上面的浮雕印刷。这时传来很响的敲门声,还没有等她回应,门被打开。<="<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