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渊扶着营帐,轻咳了几声,总算站正了身子,对秦华温声道:「又愁眉苦脸,像什麽将军的样子。」
韩泽渊假意嗔怪,但面对这些的秦华只好无奈地苦笑:「那能怎麽样,你知道你睡了几天了吗?」
「三天,」秦华自问自答,「整整三天,我真要被你吓死了。」
说到这里,秦华好像被戳中了哪一块痛处,竟是哽咽起来:「入春起你就病了,岳蓁偷摸着给你送了几次药,可你呢?」
韩泽渊垂眸笑笑,不应答。
看着这模样,秦华气道:「可你转头就把那些药给别的将士了!」
韩泽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秦华放轻声音:「好了,这话别让将士们听了,寒心。」
秦华抿嘴,看着韩泽渊不知该从何说起。
韩泽渊也望着他,随後揽过秦华的肩,带着他进了营帐。
「既然大夫说了没事,那便是会好起来了,」韩泽渊温声笑道,「如今我们该做的,便是盘算一下路途和时间。」
说着,韩泽渊渐渐正色,压低声音:「你该去求援军了。」
秦华神色沉下来,目光也顺着思绪落在了营帐中的沙盘之上。
秦华长叹一声,紧盯着沙盘:「来往起码五日,你……」他又看向韩泽渊。
「我无碍,」韩泽渊道,「若你不踏实,便将你那新任的彭副官留给我。」
「再不去求援,所有人都会涉险。」
「你今日来军功不少,前去求援应当不会吃闭门羹。
那些老将也多少会卖你面子,起码不会坐视不理。
我替你驻守於此,周旋五到七日不成问题。」
「秦华,」韩泽渊呛了一口风,咳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喊着秦华名字,「你不能因我一直留在这里。」
营帐中安静了良久,秦华合眸,似是与自己妥协一般,呼出一口大气。
「我明白了,」秦华重新睁眼,郑重地看向韩泽渊,「即日启程,我尽早回来。」
韩泽渊无声点点头,随即便看着秦华离开,而彭副官不久後又进来进行交接工作。
所有事情打点完,直到目送着秦华离开,韩泽渊终於垮下了一口气。
平稳的呼吸虚弱之间开始有些局促,他不得不扶着人站立,而琅华也是机灵地用附身之躯搀扶了上去。
就见韩泽渊抬手,颤抖着从腰间暗袋中摸出一个锦囊,然後交给了彭副官。
彭副官接下锦囊,紧张之馀还有些惶恐:「军师这是……」
「我身子每况愈下,不能让他知道,」韩泽渊在彭副官掌上,重重按了一下交托锦囊的手,「若我有任何意外,你便按照锦囊行事。」
彭副官忙应下,韩泽渊总算踏实地点了点头。
他侧眸看向搀扶自己的将士,疲惫之下也不顾是否面熟,便轻声道:「劳烦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