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仪的本意是好的,只是低估了「娱乐至死」的威力,那话传着传着,变成了「何诗绮因故含泪跳楼自杀,现已过身」的离谱谣言。
等到律师团队出动公关时,诗绮已经在网上过完了头七。
让本人直接出席活动,或者发布一条最新的动态视频,无疑是最好的辟谣手法。
只是诗绮一向无心媒体社交,采用冷处理方式,并不回应。
外界的纷扰再喧嚣,她都无心看一眼。
临近过年,诗绮回到原本她与外婆一起居住的小房子。
根据外婆生前的遗嘱,她继承了外婆所有的财产——一间小房子,和价值七万元的动产,这些对现在的她来说,既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
大理石地板上浮映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光斑,施华燊坐在沙发一旁的藤椅上,絮叨劝说她不能单独住在这里。
她抱着抱枕窝在只够两个人坐的沙发里,盯着斑驳光斑发呆,对燊的话置若罔闻。
「何诗绮,我现在在同你说话。」
「听不见,我聋了。」
说不到几句,二人开始吵起来,然後越吵越凶。
诗绮阴郁多时,早就需要一个发泄口。
而燊这段时间忙到脚不沾地,还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看她,了解她现在的情况,身心疲惫不堪,同样需要一个发泄口。
只是不管何种前提,吵架总是伤感情的。
燊被气地直接站起来:「随便你,我不想再管你了!」
他抬脚就往门口走。
他这句话足够气愤,加上他的举动,大有跟她一拍两散的意思。
诗绮顿时慌乱起来,在他路过自己面前时,动作不过脑子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接着慢慢收紧,不让他离开。
她手腕上的那颗浅灰色钻石在阳光中盈盈闪亮。
她依旧坐在沙发里,低着头,眼眶慢慢蓄满泪水。
在她伸手握住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长长地叹息一声,只觉自己输得彻底,爱她到这种地步,不过一个动作,气到火山爆发一样的怒火都能即时平息。
燊顺着她握住自己手腕的方向坐到沙发上,另一只手往後伸,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松松地揽在怀里。
「一定要在这里?」燊温声地问。
诗绮双手握着他的左手,目光落在二人交缠的手上,慢慢地点下了头:「我要在这里过年。」
「就我自己。」她补充道。
这就是燊最担心的地方。
诗绮抬头看他,说:「你可以在这里放摄像头。放满都行。反正你最爱用这招。」
话里话外带着一点阴阳怪气。
燊略带不满地骤眼看她:「小姐,你真当自己是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