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陆青柏轻轻叹息。
上一世他做下太多错事,重来的这一次,他定要好好弥补遗憾。
决不会让她在走上一世的路。
陆家经此一事,虽洗清嫌疑,但也不得圣上重视,功高盖主,权臣谢幕,他父亲位高权重,却从未站队,这也是导致祸事的最大原因,既早知最後是三皇子与七皇子之争,父亲如今解甲归田,无心政事,那他便辅佐三皇子,总之,上一世的结果,绝对不会发生。
陆慕两家本就是世交,慕夫人病渐渐变好,也不由想起早些年定下的这一桩婚事。
她将慕晚叫到榻前,咳了几声,便也不由问道:“这几日我虽病着,却也瞧在眼里,陆家那孩子,对你是真心的,你们自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母亲是想着,马上开春了,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慕晚垂着眸,这几日陆青柏时不时就会来府中,有时候是与父亲谈事论文,有时便专门是给她带些有趣的小玩件,陆家没出事前,陆青柏虽对她极好,可并未向现在这样,太过热情与殷勤,让她觉得不适应。
说起婚事,慕晚脑海中却想起了另一幅画面,她这几日反覆梦见的场景,倒真梦见了自己嫁人。
虽并未瞧见自己嫁谁,可她可以确定,那人定然不是陆青柏。
至於是谁,慕晚却不知道。
母亲见她兴趣并不高,不由担忧道:“可是你还有什麽顾虑,陆家那孩子也是我瞧着长大的,你二人年纪相仿,兴趣又投,且他又是真心待你,等过了这个月,我让人将你的嫁妆准备出来,开春了正好……”
“母亲!”慕晚叹息一声,语气软下来:“此事不急。”
慕夫人有些意外,往常提起婚事,慕晚虽不算殷勤但也不现在这样,让她有一种她在迟疑犹豫的错觉,慕夫人以为是经历了变故,慕晚在犹豫,故而也没逼迫,只轻声嘱咐了几句,便安歇了。
慕晚从这里离开,心神越发不宁起来。
确实,快开春了。
她这癔症与胡思乱想的梦也确实不该任由其延续下去了,借着替母亲祈福的理由,慕晚去了庙里求佛。
谁知上香时,三炷香断了一柱,她这才有些慌乱起来,这条路她来过无数次,可这一次,不知什麽缘故,她却在寺里迷了路。
恰逢周遭大雾四起,眼前的青石板逐渐消散,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那个人,那人一袭墨色大氅,撑着伞,立在雪地间。
骨伞下,俊秀的脸庞情绪恹恹,脖颈处,却赫然横着一条出血的伤口。
“陛下……阿随……”
“不要……”
梦境中,她拼命想要抓住那人,她不後悔的,不後悔爱他,她还没同他说,她早就不怨他了,他怎麽能那麽狠心,就这样抛下她离开了。
“娘娘,这是陛下给您准备的,趁着现在还无人进来,娘娘快走吧。”
“走到一个无人认识您的地方,隐姓埋名,平平安安走过这一生。”
“陛下说,他欠您太多了,若是有下辈子,他定然不会强迫您。”
那女子听完,已泪流满面,相伴五载,早就没有什麽欠与不欠了,当年她心底确实有过怨,她在怪他,她用折磨自己来折磨他,最後却发现,蹉跎了那麽多时光。
早在他不顾性命救她时,她的心底,就已经全是他了。
更何况,父亲母亲若不是被他所救,只怕如今她早就不是慕晚了。
她没有怪他,她只是在怪自己。
只是在给自己都懦弱与无能找了个藉口,将一切的埋怨与不甘都怪在他身上。
若真有下辈子,该补偿的也是她。
佛香袅袅,禅音寂寂。
寂云大师双手合十,垂目道:“施主既入轮回,为何还要拨转一切,重新开始?”
萧随抿了抿唇,视线有一瞬的暗沉。
他走到榻前,伸手轻抚过少女的脸庞,看她梦境中仍是蹙眉不安,不由心疼起来。
“为了一个人。”
他声音很轻,轻到仿佛无人听到,寂云叹息一声,终究未曾多问。
这世上的缘与分,念与情,互为因果,未曾消散。
慕晚感觉自己睡了一觉,等再次醒过来後,是在寺里的後院,侍女担忧的站在她榻前,哭泣道:“小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梦中场景消散,她仍旧是在寺里。
慕晚抿了抿唇,并未说自己遭遇了什麽,主仆二人下了山,回了府,一连几日,她都未曾出院子。
随着临近开春,陆青柏来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了,慕夫人虽然未曾催她,但也能看出来,她对陆青柏是极其满意的。
侍女在院子里陪她绣了一下午的帕子,第二日,天气转晴,慕晚终於出了府。
她有好多疑问,这几日,思虑太多,总觉得萧随有点奇怪。
他为何会与她梦中的人一模一样,却又不是那麽像。
马车如往常一样停在随王府後门,慕晚没带任何随从,赵管家见她亦十分惊讶,笑脸堆起:“慕姑娘安好。”
“你家殿下呢?”
赵管家有一瞬间的意外,往常都是殿下派人去寻她,头一回主动找上门来,偏偏殿下不在:“殿下清晨便离开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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